“沛公,”一见到刘邦,蒯彻就焦急地叫道:“沛公不念和鲁公的金兰之交了吗?”
杀了宋义之后,项羽立刻就再派人来唤刘邦,对于项羽而言,刘邦手下的几千精兵还是极为重要的,不但能够充实军队,而且不但用来对付秦军、范增还是怀王都很有用。为了达到目的,项羽派出了他手下最杰出的说客——蒯彻。
没有了宋义的干扰,蒯彻平安渡过黄河,冒着风雪赶到陈留见到了刘邦。
刘邦不是一个人过来的,除了他的亲信外,刚刚来与他会合的张良、陈平都都在不远处。
蒯彻不加掩饰的焦急和叫声,让刘邦和他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张良咳嗽了一声,向刘邦道声得罪,不等对方回答就匆匆走开,陈平也忙不迭地说他还要照顾手下,追着张良的背影而去。
外人走后,身边只剩下自己的部下后,刘邦才向蒯彻说道:“蒯先生何出此言啊?”
蒯彻说项羽连派了几个使者,却都不见刘邦回音,刘邦急忙解释说他自从定陶后他根本没见到项羽的使者,反倒只有宋义的使者不停地来催他赶路。
听刘邦解释清楚后,蒯彻脸上露出了喜色:“那沛公就赶快率军北进吧。”
“岂有此理?”刚才一直没出声的郦食其叫了起来:“沛公身负君命,统兵伐秦,怎么能半途而废?”
“这位先生是?”蒯彻向刘邦问道。
“是我的部将。”刘邦简单地说道。
“哦,”闻言蒯彻就不再管郦食其,正色对刘邦说道“沛公与鲁公金兰之交,现在已经是天下皆知,如今鲁公有难,沛公却置之不理,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鲁公有难?”刘邦确认道。
“正是,”蒯彻点点头:“鲁公为宋义掣肘,一身本领施展不出来,现在宋义更包藏祸心要加害鲁公,鲁公就把他杀了。”
“鲁公把大将杀了!”刘邦的部将们无不是失声惊叫。
“这是叛逆啊,是犯上作乱。”郦食其大叫起来,现在楚国相位空悬,大王不在就以大将为尊。
蒯彻笑了一声,第一次面对郦食其:“大将?谁说宋大夫是大将?”
“卿子冠军,”郦食其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但仍争辩道:“大王让卿子冠军节制三军,号令诸将,等同大将。”
“也就是说,不是大将?名不正则言不顺。”随着郦食其的气势减弱,蒯彻的声势愈发高涨:“为什么大王没有直接任命他当大将?”
问出这个问题后,蒯彻就目光炯炯地看着郦食其。
“因为宋大夫没有功劳。”郦食其虽然被蒯彻看得十分不舒服,但他还是不愿意强辩,老老实实地答道。
“不错。”蒯彻重重地点头:“大王虽然宠爱宋大夫,但是他没有功劳,功劳都是沛公和鲁公的。如果宋大夫这次能借用沛公和鲁公的武勇,那么破秦之后宋大夫说不定也能当上大将,但现在他还不是,而宋大夫不想着和鲁公和衷共济,反而嫉贤妒能,处处和鲁公为难,这岂不是辜负了大王的期待?”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辞。”郦食其反驳道。
“等沛公见到鲁公,自然就知道是不是臣在欺哄。”蒯彻面无惧色地说道:“再说,臣这里还有鲁公的亲笔信。”
刘邦接过蒯彻的书信看了看,长叹口气然后递给手下。
蒯彻盯着刘邦:“在彭城的时候,大王对沛公、鲁公都是信任有加,而一离开彭城,卿子冠军就与鲁公为难,臣敢问沛公,这到底是奸邪还是忠良?”
刘邦又是一声叹息。
“臣还敢问沛公,”蒯彻趁胜追击:“沛公身膺重任,和宋大夫并为南北路统帅,现在鲁公深陷险境,沛公却罔顾金兰之义,这是……”
“不用再说了,”刘邦伸手打断了蒯彻:“我这就带兵去与鲁公汇合。”
“多谢沛公。”蒯彻大喜道。
刘邦给本部下达命令后,就去找张良、陈平。
听说刘邦的决定后,陈平显得十分欣喜,他本来也要去巨鹿与魏王会合,现在刘邦能与他同行当然是求之不得;张良则显得有些吃惊,不过询问了几句后,见刘邦心意已定张良就慨然说道:“我是奉君命来助沛公,沛公既然不打算去关中了,那我自然要跟沛公去巨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