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心里挺烦的,”傅君若将手插进裤兜里,低着头道:“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白羽芊:“……”
也不管白羽芊答不答应,傅君若直接问出了第一句:“刚才真是……相亲?”
白羽芊拿过料理台上依依的两只其实挺干净的奶瓶,索性又洗一遍。
“我瞧着人不怎么样,跟上回那个在你酒里下药的假警察一个档次。”傅君若倒是大喇喇地批评起来。
白羽芊没兴趣跟他讨论自己的私事,干脆装聋作哑。
傅君若偷眼瞧瞧白羽芊,长吁了一声后,又道:“有没有时间,我们谈谈曲晨的死。”
白羽芊:“……”
“我说过,会告诉你真相……”傅君若继续道。
“你的话已经超过两句,”白羽芊停下来,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冷声道:“傅君若,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先生的名字,当年发生的一切,你随便谈一谈,能让他起死回生?不用多费口舌,你无非还是要自辩清白,答案永远不会变,别再扮无辜。”
傅君若被怼回去,稍有些愣住,随后讪笑了一声:“真不听?不听别后悔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
白羽芊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耗尽了。
正当白羽芊被聒噪得,恨不得拿起菜刀赶人时,灶台上烧的水开了,白羽芊伸手将煤气关掉。
“看得出来,依依在你这儿过得挺开心,”傅君若转回头往卧室那边看看:“说实话,把她接回去,成天在我妈眼前晃,我还挺不放心。”
白羽芊给依依准备半夜起来要喝的奶,眼前却浮现出,刚才餐厅包间里,傅夫人那张满含怨恨的脸。
“今天与其说是给我奶奶接风洗尘,不如说我奶奶想找个机会跟我外公见一面,”傅君若叹了一声:“我奶奶替我爸跟杨家道歉,算是给我外公一个面子,大家各让一步,也是借着我外公提醒我家傅夫人,有些事情,别做得太过分。”
将冲好的奶放进保温桶,白羽芊又没事可做,想离开厨房,有人堵着门,还在那滔滔不绝,似乎没感觉到正被厌烦着。
“最刺痛我母亲的,是我父亲在巴伐利亚最后的日子,不仅过得不寂寞,还添了一个女儿,而这事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傅君若说到这里,走进厨房,当着白羽芊的面,上上下下翻了半天,最后找到一罐还没拆封的速溶咖啡,也不问主人一声,直接打开,顺手泡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递到了白羽芊的面前。
白羽芊并没有接过咖啡,只一脸不高兴地瞧着傅君若。
傅君若耸了耸肩,把给白羽芊的那杯放到旁边料理台上,端着自己手上的咖啡,悠闲地喝了一口,居然笑了出来:“我以为自己挺倒霉,出生在这种父母反目的原生家庭,没想到我爸挺能理解我,特地给我留了一个妹妹,大概是为了让她陪我一块倒霉!”
自嘲完之后,傅君若脸上笑意却渐渐消失,随之似乎陷入沉思,端着咖啡半天没说话,目光定定瞧着白羽芊。
白羽芊避开了傅君若伯视线,谁都会有烦恼,傅君若却弄错了倾诉的对象。
傅君若倒是很快回过神,对白羽芊笑了笑:“我承认,受到我父母的影响,对婚姻一直抱持着悲观甚至恐惧的想法,否则,当初我们离开巴伐利亚之前,我可能已经听从奶奶的建议,向你求婚了。”
白羽芊淡然地拿眼看看傅君若,没打算对他的话表达什么看法。
“有话……想说?”傅君若似乎在等待白羽芊的回应。
白羽芊直接问:“你可以走了吗?”
这个回答让傅君若看似啼笑皆非,思忖片刻之后,他又把话题拉回了最初:“那个今天和你相亲的男人,觉得他不错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白羽芊不假辞色地问。
傅君若眼睛眨了好几下,转头继续喝着咖啡,似乎嘟囔了一句:“怎么可能没关系!”
再不想跟这人待在一块,白羽芊抬脚离开了厨房。
白羽芊进卧室拿衣服,打算洗澡睡觉,至于傅君若,这人明摆着要当牛皮糖,粘着不肯走,理他反而更麻烦,还不如视若无睹。
等白羽芊从卧室出来,傅君若已经站到客厅中间,居然来了一句:“以后少喝速溶咖啡,一点味道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