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厢房这等地方,一搜就能搜到,而后院里顾成恩在搜索废井的同时,也搜索了茅厕,这也不能说他就是有备而去。
总之,双方都有道理,争执不下,吵得老皇帝头疼耳鸣。
亓灏抿了抿唇,沉声道:“父皇,既然您是收到了举报密信,可否将那密信拿出来,让儿臣看一眼。”
“兴许,找到那举报之人,事情便真相大白了。”
老皇帝想了想,便从折子下面抽出了一张信纸,递给了亓灏。
亓灏接过来后,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手指不着痕迹的捻了一下纸张,随即又将信纸放于鼻间,嗅了嗅,他冷笑道:“父皇,这纸是最近翰墨轩独家出售的柏兰纸,因为自带香味,写上字后久不褪色,所以生产极少,卖价极高。”
“能买的起柏兰纸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还有这墨,应该也是出自翰墨轩的明珠墨。翰墨轩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在店铺中买过东西的人,都要做个记录,为的是以后好送货上门。”
“父皇,只要派人去查一下这两日有谁买过,我们便很容易查出来。”
其实,亓灏之所以要看那密信,只是想看看到底那字迹是不是出自顾成恩之手。
看过后他发现,字虽不是顾成恩的字,可那纸张的触感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
因为,以前他曾派杜江暗地里从顾成恩的桌案上取走过一封他给旁人的信,那时顾成恩用的纸张,便是柏兰纸。
所以,亓灏才会从柏兰纸和明珠墨上下手。
果真,顾成恩一听,身子瞬间绷直。
他眯着眼睛,望着亓灏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光。
亓灏勾了勾唇,回之一笑。
老皇帝大手一挥,对一旁的贾公公吩咐道:“小贾,去查一下。”
“是,皇上。”贾公公应了声,转身离开。
亓灏心底有了数,气定神闲的坐下,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品着名茶。
顾成恩瞧着他这般淡定自若的模样,心中的火气烧得更旺盛。
深吸一口气,也坐在了亓灏的对面。
而梁宽,自始自终,仍身板笔直的跪着,脸上神色很是平静,不见丝毫慌张。
过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贾公公回来了,“皇上,这是翰墨轩的账本。”
顾成恩在看到那账本的一瞬间,他不自觉的攥起了拳头。
平时他向来都习惯使用柏兰纸和明珠墨,可是却想不到这毫不起眼的小细节却让自己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不得不说亓灏当真是心细如发。
这次本是要对付亓灏的,难道要被他反摆一道?
亓灏的余光捕捉到顾成恩的神色中透露出罕见的一丝紧张,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渐大。
“咳咳咳……”
老皇帝一边翻看着近期购买柏兰纸和明珠墨的名单,一边用手捂着帕子用力的咳嗽着。
不知道是前些日子纵欲过度,还是因为八皇子一事心力交瘁,总之老皇帝的身子又不好了。
贾公公见状,赶紧倒了杯茶送上前道:“皇上,您喝茶。”
老皇帝接过茶杯,喝了几口茶后,勉强将喉咙里涌上来的血腥味压下。
眼睛看东西最近也有些吃力,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十多页的名单一一看完。
手指着一行,他抬头看着顾成恩,问道:“顾侍郎,你最近买过柏兰纸?”
顾成恩眸光暗了暗,点头道:“微臣以前只听说过这纸张不错,一直未曾用过,所以好奇之下便跟风买了少许。”
不止买了柏兰纸,他还买过明珠墨。
所以,老皇帝在看完了柏兰纸的名单后,又去翻看明珠墨的名单。
顾成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变得极轻。
买明珠墨的人不多,只有两页的名单,所以老皇帝翻看的要比刚才快很多。
待他合上账本后,皱眉道:“长期买柏兰纸和明珠墨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翰林院学士莫东盛,一个是魏廖,还有一个的名字竟被水打湿了,根本看不清楚是谁。”
莫东盛之前被老皇帝安排了整理典籍史实的任务,所以用柏兰纸和明珠墨这倒是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