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轩哪能不懂宣王的意思,勾了勾唇,他眸色沉沉:“一定。”
七皇子见他们二人聊得热乎,而自己却插不进去,只能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
他瞧见亓灏下了马车,正往这边走,不禁提高了声音,阴阳怪气道:“啧啧,四哥,你再来得晚点,恐怕这太阳都要下山了!”
亓灏这次倒是没跟前几次一样,将他视而不见,而是冷笑道:“七弟,你不是脑子不好,就是眼睛不太好。”
“现在才辰时,太阳要酉时才落山。”
七皇子瞥见有几个官员低着头似乎在忍着笑,气得他攥紧了拳头,恼羞成怒道:“轩世子离京,大家都早早过来相送,四哥偏偏要来晚,就连上次秋猎会也一样,让这么多人都等着你,这要说不是故意的,我可不信!”
陈泽轩见马车上只下来亓灏一个人,唇角的笑意减了几分。
抿了抿唇,他拱手道:“多谢宁王爷来送本世子。”
“轩世子客气了。”亓灏没有错过他刚才的眼神往马车上流连的小动作,抬手随意的扯了扯衣领,沉声道:“待世子回到了南阳,告诉王叔,本王很想念他。”
亓灏和宣王同样的身份,都是王爷,可一个人却喊“南阳王”,另一个则直接称呼“王叔”,这关系的亲疏很是明显。
宣王的目光落在亓灏的脖子上,意味深长道:“看来,四弟昨晚受累了。怪不得,今个来晚了。”
他这句话,引得大家都顺着他的眼光往亓灏的脖子看去。
只见半遮半掩的衣领内侧,露出了一个小草莓。
在场之人,就算不是经常出入过风月场所,家中亦或者外面也都有女人。
那红痕,不是欢爱过的痕迹是什么?
亓灏轻咳两声,假意将衣领合好,低笑道:“本王不累,受累的是阿顾。”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众人面前唤顾瑾璃为“阿顾”了,所以众人听罢,脸上立刻都呈现出一副暧昧的神色来。
有胆子大的官员,“嘿嘿”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宁王爷来晚了,这情有可原,我们大家都能理解。”
也有官员附和道:“顾侧妃乃才貌双全的奇女子,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宁王爷也一样!”
距离亓灏较远的尹太傅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他甩袖离开。
那说话的官员这才想起来尹太傅与亓灏决裂的事情,赶紧闭了嘴。
除了生气离开的尹太傅之外,一旁还有两个人的脸色不太好。
一个是昨日刚与顾瑾璃在茶楼里见过的顾成恩,另一个便是丞相顾淮。
顾淮的脸色虽没有顾成恩阴沉的厉害,但也很是复杂。
当然,他们父子二人倒没跟尹太傅一样怒气冲冲的走人,而是刚才这谈论的话题里涉及到了顾瑾璃,他们身为当事人的父兄,若在这时候负气离开,难免会给顾瑾璃造成尴尬。
只是,这对顾成恩来说,却是极为的痛苦。
藏在袖子的大手死死攥拳,他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看。
不去听亓灏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得意,不去看亓灏那脸上明媚欢畅的表情。
陈泽轩调整了一下脸上略微僵硬的表情,语气听上去没有刚才那般轻快,似乎透露着几分阴郁:“时候不早了,本世子得启程了,告辞。”
说罢,他拱了拱手,大步上了马车。
亓灏目送着陈泽轩的马车及随行队伍离开后,转身要走。
“四哥。”七皇子忽然喊住了他,声音鄙夷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是没错,可你也别忘记了,温柔乡是英雄冢,别把自个毁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他刚才被亓灏拿话给噎住了,现在终于想起能反击的话来了,怎能就这么让亓灏走?
“七弟这句话,正是本王要说的。”亓灏挑了挑眉,幽幽道:“什么样子的女人该睡,自个心里有点数才好。”
七皇子心里一惊,不由得心虚道:“你什么意思?”
这般模棱两可的话,亓灏说了好几次了,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而已。”亓灏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然后便上了马车。
宣王望着七皇子这心神不宁的样子,试探道:“七弟,莫非你有什么把柄在四弟手里?”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难不成,跟女人有关?”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别想跟亓灏一样,装模作样的想让我自乱阵脚!”狠狠瞪了宣王一眼,七皇子也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