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淡淡的点点头,接过小黑,沉声道:“以后不用给我行礼,我还是我,用不着这些繁文缛节。”
说罢,她转身就要往屋子里去,胳膊却突然被爱月给扯住了。
累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但林笙还是耐着性子问道:“还有事吗?”
爱月收回手,犹豫了一会,小声道:“林姑娘,奴婢……”
揪着袖子,她有几分紧张的看着林笙,“奴婢和荷香,想在您身边伺候。”
这句话,让林笙和阿翘同时一怔。
不解的看着爱月,林笙等着她的下文。
“林姑娘。”爱月低下头,轻声道:“如果不是被人拦住,当年奴婢和荷香两个人早就随着主子一同去了。”
“没有主子的地方,空荡荡的,在哪里都一样。”
“王府里虽然不少吃不少穿,也没有人欺负我们,可是这两年来,我们除了守着主子的院子,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没有指望,没有依托。”
“幸好林姑娘回来了,要不然我和荷香这后半辈子就在数着指头的日子里度过了。”
“奴婢看到姑娘,就像是看到了我家主子。”
“恳请姑娘让奴婢二人伺候您,也算是不浪费了余生。”
林笙眸光微动,静静的看着爱月,虽说时隔两年性子变得淡漠了,但可能是与爱月多年的情意残留在了内心深处,让她眼睛发酸。
爱月见林笙不说话,便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音,继续道:“林姑娘不知,主子在走之前,曾几次去悠悠谷看望您,可惜路上还遇到了刺客,便没能见成。”
“主子心里挂念着您,您现在又住在了王府里,奴婢们伺候您,也算是代替主子照顾您了。”
爱月说的是实话,一部分是为了弥补顾瑾璃的遗憾,另一部分是想给自己和荷香找些事情做。
“主子。”阿翘被爱月所感动了,她以为林笙沉默是不愿意的意思,于是低声劝道:“您是女子,身边就奴婢一个人伺候,以后定有不适的时候,多一个人照顾您也多一份方便。”
林笙搂着小黑的手紧了紧,点头道:“好,以后你们跟阿翘一样,都是我的人了。”
“只要有我一日在,必定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的。”
“不过。”顿了顿,她加重了语气提醒道:“要叫我主子,记住不要再叫我林姑娘了。”
“是,主子。”爱月听罢,激动的眼里夹着的泪花落了下来。
她不是劳碌命,也不是被人奴役惯了,非得做什么伺候人的活儿。
只是,人的心若死了,便如荒冢,断壁残垣,心生枯草。
有个盼头,有个依靠,这日子也就不会过得太辛苦。
“林姑娘,您一日没正经吃饭了,奴婢给您做了一些饭菜。”这时,荷香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爱月接过饭菜,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歪头对荷香笑道:“荷香,以后林姑娘就是咱们的主子了,不能再叫林姑娘了。”
在爱月找林笙开口之前,已经知会过荷香,因此荷香一听,脸上也掩不住欢喜道:“主子。”
林笙坐下,看着这两个丫鬟,心有点发沉。
黑衣人多次告诉过她,除了自己的性命之外,不得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因为,你一旦看重什么,那看重之物将来就会成为你的软肋,成为敌人给你的致命伤。
这两年里,伺候她的人只有阿翘。
阿翘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小妹妹。
她对阿翘,尽管从不打骂,向来温和,可却不敢把阿翘看得太重。
而爱月和荷香,她们以为自己死了,宁可守着这空空的芙蕖院,也不愿离开。
这份忠心,就算她是石头心肠,也要被软化了。
视线落在面前那几样精致的小菜上,敛去眸子里荡漾的水光,语气比刚才多了一抹暖意:“你们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主子。”二人微微行礼,出了房间。
“主子。”阿翘从林笙手里抱过小黑,忍不住感慨道:“奴婢都要被她们感动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