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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杨木镂空雕花的妆台旁边,一扇细棱格子窗户半敞开着,一枝不知名的嫣红花儿在外面摇摇晃晃。那红花绿叶极尽妍丽,使人见了,心生欢喜。尽管此时依旧浑身无力,但晴雯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生出一丝希望来。
自己这是,被人救了吗?
正揣测着这里是什么地方,忽然虚掩着的门扇被轻轻推开,一个蓝衣黄裙垂着双髫的小丫头端着一只青花瓷碗走了进来,见到晴雯,惊喜的说道:“晴雯你醒了,现在觉得如何?”
细细的看了对方半晌,晴雯这才迟疑着问道:“你……仿佛是宝琴姑娘身边的小螺?”
小螺点点头,笑道:“你醒得正是时候,药刚好熬出来了,赶快趁热喝了吧……”说着她将晴雯扶着坐了起来,又顺手将一只姜汁黄色的大迎枕垫在她背后,最后才将药碗递了过去。
晴雯接过药碗,没有立即喝,而是问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难道,是宝二爷拜托你们姑娘来救我的吗?”她的眼里,闪动着希冀之色。
“宝二爷哪里有这个闲功夫?”小螺撇撇嘴,道:“是林姑娘知道了你的事,拜托我们姑娘出手救你的。”
闻言,晴雯眼里的希冀之光淡了下去,苦笑着说道:“我还以为……罢了,原来其实我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她一仰脖子将药汁喝了下去,因为喝得太急被呛到了,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螺见状连忙伸手替她拍着背脊,嘴里嗔道:“你呀,还记挂着那个没心没肺的人作甚?赶紧养好身子,方不辜负了林姑娘和我们姑娘待你的一片心……”
晴雯神情怔忪,陷入到了往事里头。一幕幕场景在她面前浮现,又逐渐的消失。她初见宝玉时候的羞涩无措,日夜相处时候的情愫暗生,她强撑着病体为宝玉修补那劳什子雀金裘,最后,凝固在宝玉绝情离去的背影之上……现在细细想来,自己自以为是的两情相许,其实,一直都只是自己单方面的付出而已。那宝二爷,其实,根本就只是将自己当成一只被他豢养的羽毛美丽的鸟雀而已……前程往事种种,皆化作过眼云烟。自己只当是死了一回吧,以后,就是一个全新的自己了……
晴雯刚刚才好一些,能够起床了,便强烈要求着,要拜见宝琴。小螺征得宝琴的允许之后,便带着晴雯,来到了宝琴房中。
晴雯有些紧张的迈步进屋,抬眼瞧见宝琴正坐在窗下,身穿宽松的家常半旧海棠红衣裙,手拿书卷,凝神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天光映衬着她的侧颜,美好得不像是凡间所有。耳际戴着小巧的明珠耳珰,一缕墨黑发丝垂了下来,在微风里调皮的轻拂她白玉般的脸颊……不知不觉的,她竟然看呆了。这般绮丽的景象,换了谁,怕是都要看呆的吧?
“看什么呢?”宝琴放下书卷,笑着看向晴雯开口问道。
晴雯这才反应过来,不禁羞红了面颊。但她随即便跪倒下去,很是诚恳的说道:“宝琴姑娘对晴雯恩同再造,我无以为报,只希望可以陪在姑娘身边,共同经历将来的一切……”
宝琴没有立即应承下来,伸出雕塑一般精致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慢慢的说道:“其实,你若是想再回到宝二爷身边去,我也不是不能替你说上话的。如何?”
晴雯先是微微一怔,但随即便回答道:“我原是从那里出来的,险些没有赔上一条命去。再回到那里去,却是再也不愿意了……”
宝琴一双剪水双瞳看向晴雯,像是要一直看进她的心里去:“那么,你的感情呢,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了吗?”
晴雯苦笑了一下,道:“我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君既无心我便休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从前的晴雯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心里只愿装着姑娘一个人。”
宝琴道:“其实,宝二爷的心里,未必没有你的位置。他只是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被赶出去身无分文又生了病的你。”
晴雯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他不是不懂,只是因为我还没有重要到令他愿意去懂得的地步罢了。换了当日被赶出去的是袭人,也许,就是两个样子了。”
宝琴道:“这么说来,你是下定决心要留在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