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是冒险,非要选一个的话,我更相信管御医的医术!”
郭弘磊毅然决然,“管老出自杏林世家,行医大半生,仁心仁术,名满都城,一向深受敬佩,闲暇时常被达官勋贵争相请去救人。现在只能求上苍垂怜,盼望他能救烨儿。”
姜玉姝别无良策,孤注一掷,“管御医能救阿哲,想必也能救我们的孩子!”
郭弘哲郑重颔首,正色说:“管老的医术精湛,有目共睹,如果没有他,我活不到今天。”
“这、这……”王氏愁眉紧锁,顾虑重重,叹道:“谁不知道御医更靠得住?只可惜,离得太远了,他远在庸州图宁,远水解不了近渴,唉!”
郭弘磊凝重道:“火烧眉毛了,必须尽早决定,与其奔波下府城求医,不如上庸州一试。”
姜玉姝草草擦干泪,把覆着孩子额头的凉帕子翻了个面,颤声说:“听起来是远,但认真比较,其实只差两三天路程。西苍山高林密,山路迂回曲折,可一渡过苍江,便地势平坦,庸州几乎是平原,沃土千里一望无际,道路宽且直,跑起马来特别快。”
“是吗?”王氏等人从未踏足庸州,或迟疑或盘算,沉默不语。
郭弘磊颔首答:“不错!等母亲休养得身体更硬朗些,改天随儿子一同去图宁逛逛,欣赏沿途风光。”
“娘一把年纪,老骨头受不了颠簸,游山玩水,就算了罢。”王氏一声长叹,抚摸小孙子脸颊,半晌,抬头望着次子夫妇,疲惫说:
“既然你们都决定找管御医,那、那就带烨儿去庸州吧。唉,我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索性听孩子父母的。”
其余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说:“希望老御医能救小侄儿。”
“吉人自有天相,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明早启程啊?马车得仔细布置布置了,减缓颠簸。”
……
姜玉姝强打起精神,站起说:“我立刻带人布置——”
“你歇着。”郭弘磊却把她按坐下,雷厉风行,“那些事我会安排!”
翌日·清晨
马车宽敞整洁,座椅改成了小床,加设一尺高的围栏,四周裹着软垫,凉席下铺着厚实褥子。
婴儿热症未退,刚被灌完药,泪痕未干,抽噎平躺着,眼巴巴仰望长辈们。短短两三天,原本健康活泼的小淘气,迅速变成无精打采的小病人。
分别在即,姜玉姝不禁哽咽,“好孩子,乖乖听你父亲的话,也要听嬷嬷和奶妈的劝,等娘一有空,马上去庸州看你!”
“呜呜呜……”婴儿委屈抽泣,嗓音沙哑,非常不高兴被灌药。
王氏亲眼看着孩子从瘦瘦小小长得白白胖胖,祖孙仨日夜亲密作伴,心肝宝贝即将出远门,她自然十分不舍,含泪嘱咐:“对,对!听话,一定要听你爹的话,不准淘气,治好了病就回家。”
“弟弟,”郭煜和宝珠形影不离,并肩趴在围栏上。他依依不舍,惆怅说:“你早点回来,我和宝珠妹妹在家等你。”
“嗯,我们等你,一起玩。”众人之前,龚宝珠总是怯生生的。
紧接着,家人合力哄了一番,郭弘磊策马靠近,提醒道:“行了,该启程了,我们赶着去衙门与钦差汇合。”
“知道。”
姜玉姝等人不得不搀起王氏,慢慢下车,退至路边。
“弘磊,千万照顾好孩子!”仆妇递上帕子,王氏按了按眼睛。
郭弘磊于马上躬身,“您放心,这是自然的。”
“二哥多保重!”
“二叔,早点带弟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