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萧彦成让她好受。
“我好难过,好气愤,心里闷闷得好难受,我想变成一只爆竹,我想原地爆炸!”
“我想让产房里每天都有新婴儿降生,我想看到新生命降临时的喜悦,我不想看到死亡,不想看到悲伤!”
“我讨厌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下车,你下车!”
萧彦成紧攥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已经到了她家小区楼下:“好,我下车。”
说着,他刹车,停下,然后开车门,下去了。
车门关上后,他走到了一旁的角落里,拿出一根烟来。
午夜的老旧小区里,已经没有几家亮着灯了。
这里也没有路灯。
他在黑暗中盯着自己的打火机,点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叶筠说讨厌他,说他什么都不懂,说让他滚。
这样也好。
如果叶筠需要一个讨厌的人来发泄,那他最合适。
他知道她的,骂一骂,发泄下,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在吸了半支烟后,他将烟头摁在一旁,然后迈步回到了车前。
打开车门,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副驾驶座上,她蜷缩成一团儿,像一只流浪猫一样,在瑟瑟发抖。
他受不了,进去,一把将她搂过来。
她挣扎,低声沉闷地哭叫,还用手去掐他胳膊,用牙齿咬他胸膛。
他不管,死死地按住她,搂在怀里。
她开始的时候还掐他咬他,后来便慢慢地熄火了,趴在他肩头上,轻轻地哽咽啜泣。
他打横将她抱起来,下车,锁车,然后走进她家的楼道里。
楼道里灯坏了,他跺了两下脚都不亮,只能抱着她摸黑往上迈台阶。
每迈一步都觉得心里不踏实,怕脚下不稳,把她给摔了。
在黑暗中,她的啜泣异常地清晰,一声声,浸入他的胸膛,让那里一阵阵的闷痛。
在这深一脚浅一脚中,他抱着对他来说这辈子最珍贵的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人在这种黑暗的沉静中往往容易想多了。
萧彦成想起了七年前。
七年前,其实他也痛。
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天,他提着一大兜子得来不易的钱赶去叶家。
叶家父母提的要求,他可以做到了,所以他跑去叶家,请他们让叶筠留下那个孩子,请他们给他和叶筠一个机会。
可是到了叶家的时候,他才知道,叶筠母亲已经押着叶筠去医院了。
早就约好了的,妇科,人流手术。
他当时就懵了,从路边拦了一辆车,塞给人家一把钱,直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