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光线太强,刘凌站在门口,卢森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是刘凌来了。
卢森赶紧起身行礼道:“老臣拜见忠亲王。”
刘凌紧走几步搀扶起卢森,动容道:“卢大人辛苦了。”
卢森身子佝偻着,显然坐的时间长了腰还直不起来。毕竟他已经是六十几岁的人了,每日里这么费心费力的操劳,身体也是有些扛不住。这才几天没见,这个老人的头上居然已经白了一半的头发。他的面容憔悴,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刘凌搀扶着卢森坐下后说道:“这几日本王没能来,全仰仗卢大人了。”
卢森道:“惭愧啊,年纪大了,现在身子大不如前,即便想多为国出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国家,国家,国在前而家在后,卢某现在只能坐在这值房里为陛下分忧,心里实在是有愧啊。”
卢森捏了两下腰之后问道:“忠亲王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刘凌道:“有件事想请老宰相帮忙,是关于让大臣们捐款的。”
卢森一听,随即叹了口气。
刘凌见他表情异样,于是出口询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卢森一拍桌子,气愤的说道:“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一个个明面上吆喝着与国同在,为陛下分忧,回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捐款捐粮。可是这些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每人捐个三贯五贯的,还说什么自己为官清廉,已经拿出全部的积蓄了。忠亲王,你说这样的败类,怎么就入朝为官了呢?”
刘凌脸色一变,虽说他预料到了这些随风倒的家伙会有这么一手,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如此的明目张胆。这些人拿着国家的俸禄,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出入车马,仆从无数。现在让他们捐些钱粮,居然一个个自命清廉起来了。
刘凌舒缓了一口气,安慰卢森道:“老宰相不必生这么大气,这件事就交给本王好了。”
他说:“我来找你,并不是因为这个。”
刘凌将如何安抚百姓舆论的办法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随后说道:“那些御史们整天闲着没事做,一个个又都是口若悬河之辈。麻烦卢大人拟一个折子,把那些御史老爷们都派出去安抚民心。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一张嘴上的功夫还是了得的。活的可以让他们说成死的,白的可以说成黑的。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举世无双。”
卢森为难道:“御史之流都是自命清高之辈,让他们去做这事似乎很难啊。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反对,那喋喋不休的架势老臣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刘凌笑道:“无妨,我刚才已经奏请过陛下了。此事刘凌全权做主,老宰相只需将公文交给他们。若是他们不肯去做,你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好了。
顺便告诉他们,本王府里准备了两件礼物招待他们。一,是陛下亲笔所书肱骨之臣四个字的横幅,还有一块免罪的铁牌,持此牌可以向陛下直言劝谏,即便言语不敬也不必受罚。
二,是本王精挑细选出来的八十名精锐军卒,每个人手里的腰刀都锋利的可以一刀割下头颅。本王有先斩后奏之权,城门外挖好了能埋一百人的大坑,随时恭候诸位大人的光临!”
卢森楞了一下,他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从刘凌的语气中,他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深切冰冷的杀气。
刘凌招招手让那小吏给卢森添茶,然后说道:“乱世当用重典,我记得以前就和老宰相说过,这恶人嘛,就让本王来做好了。”
卢森道:“可是,王爷,若是杀人的话,只怕大臣们要寒心了。”
刘凌哈哈一笑道:“本王就是要寒一寒他们的心,若是不让他们知道我刘姓皇族不但可以给他们官爵俸禄锦绣前程,同样也可以送他们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否则这些人永远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估计着真要是打起仗来,这些人跑的比兔子都快。今天本王就要让他们知道,既然做了我大汉的官,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国家兴则臣子兴,国家亡,则臣子陪葬!”
他一指外面说道:“忠心为国如老宰相一般,我大汉必然会永记于心。若是三心二意时刻想着脚底抹油的奸诈之辈,杀他几个又何需可惜?”
刘凌低下头,在卢森耳边说道:“老宰相,你可知道。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大人们,其实都是一只只绵羊。过惯了舒服的日子,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而我刘凌,就是一只狼!一只专门吃羊的狼,若是不听话,那本王就一口一口撕碎了他们功名利禄还有身家性命!”
听到刘凌这冷冰冰的话语,卢森猛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似乎已经看到,刘凌身后那一排排的侩子手,已经扬起了杀人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