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穿的像个大礼包呢?哼哼,这些人逛街,买东西从不谈钱。谈钱很庸俗,作为一个高尚的人,作为一个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切,说人话”
“谁给她拎包谁付款。”
“她不是说,要付给你陪读酬金吗?她求你啊,怎么会让你花钱?”
“咖啡钱她付了吗?”
“对呀,咖啡钱是我付的,我本来以为……她会记在房费上,然后一块结账。房费……应该不是她掏吧,应该给报销的。”
“出门不付钱,这是他们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多少人抢着给他们付呢。在她们的意识中,让你掏钱是看得起你,你不掏钱是不识好歹、不识抬举,懂吗?
我让你走,是因为咱不求她,咱不欠她的,所以没必要替她付款,懂吗?至于逛街嘛,你想逛就逛,纽约很大,商店很多。再说,哪怕咱们在街头迎面撞上她,又能怎样?我不信她能拽着你质疑你
韩芷烟想了想,立刻明白了:“对呀,其实在街头撞上了更好。她找到你国内亲人,不免有胁迫的味道,你虽然答应了,但也要让她知道你不在乎。你现在有养父养母了,你越表现出不在乎,她也许越不会骚扰你家人。”
安锋沉默片刻,摇头说:“你想错了,骚扰我的国内家人,不需要花太多精力。他们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说一句话,有人替他们完成的。”
韩芷烟长叹一声,低头想了一会儿,问:“那我们怎么办?”
“继续逛街”,安锋打了个响指,随即将车子停在路边,招呼韩芷烟下车。
这时,车子已接近曼哈顿大桥,路上的车辆变得拥挤起来,韩芷烟拎包挽着安锋的胳膊,她并没发觉安锋与人交错而过时,将车钥匙扔给了这位擦肩而过的“行人”。当然,这位“行人”也同时丢给安锋一把车钥匙。
随后,这位行人跳上安锋开来的破烂萨博,调头开完布鲁克林大桥。安锋则挽着韩芷烟进入旁边的商厦,一个小时后,两人继续挽着手走出商厦,韩芷烟手上多了六七个购物袋,她一路兴奋地跟安锋唧唧喳喳说着,两人走到原先的停车位上,韩芷烟发现面前停的是辆半旧不新的庞迪克。
“车……咱们的车哪去了?这……有人偷车啊?”韩芷烟站在原地呆愣住了。
安锋却若无其事的伸手其开车门,车门应手打开,安锋护住车顶,一派绅士风度的说:“上车吧,这就是我们的新车。”
韩芷烟深深吸了口气,神色坦然地钻进车里,坐定后她说:“刚才我不屑说你,那车太破了,这车还差不多,虽然照例很……陈旧。”
她并没有问这辆车怎么来的,仿佛这种事天经地义。
车拐进曼哈顿区,进入百老汇后,安锋领着韩芷烟辗转各商店血拼。今天安锋很慷慨,韩芷烟也就不客气了。如今刚好是春秋换季时节,新衣服是必须的,性感内衣也必不可少。在一家内衣店中,她选了十几套内衣,进到试衣间里挨个试换。恰好一名华裔尾随她进入试衣间,两人语言相通,不知不觉便在里面商讨起来,浑然忘了试衣间外等候的男人。
试衣间外等候的男人有两个,一老一少。除此之外,门边还有四五位抱着各色外衣、裙装的售货员,等待里面的女人召唤。两个百无聊赖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相互聊起天来但他们聊的却不是女人与她们的衣服。
“我猜是奥德尼,其他人没有跟踪我的理由,只有他。”安锋平静的说。
面对安锋的是曾经的老特工迪尔。
“他为什么会跟踪你?他踏入了陷阱,不是我们告密的。我们曾警告过他,我们曾约束过他,是他自己忍不住手痒,怪谁呢?再说,我们购买他的公司,已经变相帮助他了,他现在不逃得远远的,于嘛还逗留在纽约……哦,你那位律师,有没有透露什么情况?他不曾提醒过你吗?”
“他没有义务提醒我”,安锋回答:“我成年了,即便是我老爸,也不能管头管脚承包我的一切。他是律师,他已经说了,奥德尼现在也是他的客户……之一。我跟斯蒂文关系再好,也不能要求他伤害另一位客户的利益。”
稍停,安锋补充说:“他其实已经提醒过我,他特意跟我谈起奥德尼,我想这就是暗示。”
“但他想暗示什么?或者,奥德尼向找你于什么?我们不欠他的,他已经给我们招了很多麻烦,我们好不容易摆脱警方监控,好不容易洗白了自己,他还要我们做什么?不会是……,借钱吧?”
“奥德尼不缺钱”,安锋恶狠狠地说:“这家伙偷东西,从不是为了钱。他喜欢那种偷窃的快感,他喜欢那种玩弄人心的成就感。”
迪尔悄悄地塞给安锋一个闪卡:“我按你的要求,调阅了那家华人超市的监控录像,这时录像资料……当时,那两位跟踪者撞毁大门后,跟踪车辆上下来一个人,但这个人不是奥德尼。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也许你能看出来点什么。
从跟踪者的举动看,他们似乎想绑架,或者胁迫你与他见面……奥德尼很仇恨你吗?还有,你藏在阴沟里那么久,刚刚露面啊,他怎么就找到你?难道你的藏身手段出现了漏洞,这漏洞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