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通讯设备,以及相应的武器……啊哦,现在的伊拉克人人拥有武器,排队打水的大妈,撩开面纱,下面都会藏几只火箭筒。被打散的前共和国卫队士兵,闲得无聊蹲家里发愣,不知哪根神经发作就可以推开窗户,向街上人扫射,特么的流弹冷枪太多。虽然准头都不高,但论谁走上大街,不能全指望人品吧。
最无趣的是,这些武装分子在政治上不想支持谁,他们对大街开枪,只是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已。他们压根没有自己的政治主张,开枪的唯一原因,就是闲的无聊想开枪而已。
你瞧瞧现在的大街,路上的人正经大路不走,全贴着墙根走路,像小偷,像老鼠,那些开枪的混蛋不被清除掉,都没法上街散步,所以……我们需要武器,最主要是重型狙击枪,以及最厚实的避弹衣……”
安锋好心的提醒:“不需要点数字化装配吗?”
这场伊拉克战争是个分水岭。在这次战争中,美军将自己的军队完全数字化,每个士兵随身的数字化装备,净重达七十五公斤。其中包括沙漠中穿的恒温避弹服,这个避弹服内置小型空调装置,即使在炎热的沙漠,即使在正午四十五度的沙漠阳光下,你也可以把自己从头到尾、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厚厚避弹服下,并且能够正常作战、正常奔跑、正常翻滚、正常攀爬。
除此之外,参战的每位士兵,头盔上都带有“即时摄像眼镜”,这副眼镜带有全球定位系统,可以保证作战指挥体系将每位士兵准确定位到厘米状态,它还能把每一个士兵的战斗经过全部记录下来,保证时候研讨,以及战场监督。据说,这眼睛还能当红外线夜视仪使用,让士兵的眼睛穿透浓浓的黑夜,穿过拐弯墙角,看清隐藏的墙后,以及黑夜里的目标。它还同时具备瞄准锁定系统,作战指挥中心可以通过士兵的眼镜锁定目标,超视觉发动集群火力进行集中打击
有了这副眼镜,分布于东南西北相距很远的士兵,可以在看不到目标的情况下,凭作战指挥中心的命令,集中向某一点输送自己的全部火力——这种分散而集中的火力打击,成了l世纪城市巷战的经典战斗手段。
“这个,能有数字化装备当然好了,但我们……我们恐怕驾驭不了”,崔三有点尴尬的回应。
“这没问题——据说,在国会听证时,国防部当场向议员证明:每个会玩电子游戏的孩子,无需专门训练就能操纵数字化单兵装备。你会玩电玩吗?”
崔三深深叹气:“你打击到我了,你是说:新世纪了,不会玩电玩的人不配当兵,是吧?”
“不是不配,是不合格”,安锋安慰道:“回去闲着没事,多玩玩电子游戏吧,身为士兵不会玩电子游戏,简直跟不会玩火枪的长矛士兵一样,落伍了
接下来的交谈类似闲聊,类似胡扯。安锋与亚裔雇佣兵们在闲聊间隙,约定了对方藏身地点与武器运输时间,安锋好心地替他们付了餐桌占位的费用,站起身,像雇好了几名扛包苦力一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家混乱的酒店。
正如崔三所说的,这时间没人敢在大马路中心行走,谁敢这么做就是招子弹的靶子。安锋与阿盖尔同样需要贴着墙,躲躲闪闪的像老鼠像小偷,猥琐地避过所有可疑门窗,走进巴格达南部狭窄的,不能通汽车的老城区小巷。直走到四周都是泥土墙的巷道,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才敢直起身子,进行直立行走
绕过几条街,越来越深入老城区,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两位约十二岁的小男孩正蹲在路边玩石子棋,旁边还站着一位大眼睛的,八九岁的伊拉克小女孩。
安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再度贴着墙根走路,躲躲闪闪的走到孩子身边,微笑着将巧克力递过去。那下棋男孩看到巧克力,立刻脱下鞋子,从鞋底摸出一张肮脏的、臭臭的,充满汗渍的小纸条。而后他无声地指一指十字路口以北,不远处一栋民居,在安锋转眼向所指方向望去的时候,小男孩伶俐的一把夺过巧克力,牵起小妹,叫上同伴,快速沿着街道跑远。
那张脏兮兮的纸条上,用阿拉伯文写着一个名字。
安锋的巧克力包装里,还裹了两百美金——这年代,两百美金,在巴格达可以买到一个“生”的希望。
小男孩指的是不远处一栋建筑,那栋建筑屋顶,插着一杆昔日萨达姆制定的国旗——这大概是一位骄傲的伊拉克人家,他现在还留恋过去的岁月,大概,他也是旧时代的利益既得者。
令人滑稽的是:在美军占领期间,伊拉克人可以插任何时代的旗帜,而在萨达姆当政时期,敢不插萨达姆指定的旗帜,那就是一个死。
安锋冲阿盖尔使了个眼色,阿盖尔点点头,随即从身上摸出了乌兹冲锋枪,安锋则摸出了柯尔特,并平静地往柯尔特枪管上拧消音器。等安锋打出准备好的手势,阿盖尔已给自己戴上战术眼镜,这副眼镜顿时与安锋的眼镜形成蓝牙共享。
稍停,两人各自打了一个准备手势,阿盖尔大摇大摆走到那扇门边,背靠大门而立,警戒着整个街道,他的右腿微微趋前,形成一个人肉梯,安锋紧跑几步,轻轻一踩阿盖尔翘起的右腿,悄然无声地翻上了这户院墙。
伊拉克民居的土墙上喜欢安装一些碎玻璃防盗。所以安锋翻上墙后,并没有在墙头停留太久。当阿盖尔从眼镜里看到安锋已经利索的跳进院内,轻盈地攀上民居二层楼公共阳台时,他走到院门口,肩膀狠狠一顶院门,只听门锁砰的一声,锁舌快速跳出门框,大门豁然洞开。
这声撞门巨响立刻惊动了屋里的人,位于二楼的三四间房门同时打开,冲出了六七个持枪者,他们一路走一路愤怒地吼叫——这吼叫声恰好掩盖了消音器手枪发出的轻微枪声。等他们身边同伴接二连三倒地,其中一人这才发现主屋门口还蹲着一个人,这人拿着一支柯尔特手枪,射击速度很快,第一枪打腿,使大家身体失去了平衡,第二枪则直接爆头。
阿盖尔不是蠢货,他酷爱运动,他是一个天生的士兵。只是除了当士兵,他对生活中的其他事情反应迟钝,所以他才决定紧跟安锋,以便让安锋照应自己。这时,他作为掩护者撞开院门,发出大吼声吸引室内人注意。当室内人冲出后,他那庞大的身躯像猫一样倒地,在地上一个翻滚便闪到门内侧,再一个窜身,又窜到二楼公共阳台下,单手一抚二楼公共阳台,一个悬空倒立后,二楼阳台发出重重的一声钝响,阿盖尔翻上了公共平台。
迎接阿盖尔的是暴风骤雨般的扫射,从主屋门内伸出两杆自动步枪枪口,疯狂地而漫无目标的冲门外扫射着。但这时候,门外的安锋与阿盖尔已经躺倒在地上——这种单薄的土墙根本挡不住自动步枪的近距离扫射,门里射出的子弹穿过泥土后,有的弹头穿过栏杆坠落在院中,有的则掉落在阳台上,发出扑哧哧的响声。
安锋冲阿盖尔打了个手势,阿盖尔轻轻一点头,安锋立刻一个翻身,他仰面朝天,手枪举在鼻尖前,两脚连续用力,如蛆虫一般快速向前蠕动着,等到脸部移动到门边,眼睛看清屋里的动态后,安锋毫不迟疑的举枪扣动扳机。
屋里有四个人,一个人还在手持自动步枪冲着门口扫射,另一个人已经回转了身子,背对着大门,一边更换新弹夹,一边向后窗跑去,而后窗口,一位腋下夹着自动步枪的年轻人正搀着一位白发老人翻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