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安娜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从巴格达连夜起飞,我来不及整理个人物品……多谢你了。”
“没关系。不过,这段时间轻松下来了,你可以⊥你哪位,陪你多买几套衣服。”对方俏皮的眨巴眨巴眼,转身离开了值班室。
安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又一天中午了。朱莉安娜已经不在休息室甚至不在医院,他想继续询问下去,但他忽然发觉,自己手头竟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继续追问院方吧,似乎有不妥当。
正沉吟间,院方直接通知他:“康登医生,你还有十六小时休假时间,明天请正常上班。”
好吧,安锋收拾了一下背囊,拎着简单的随身物品走出了医院……听说他住在萨达姆的总理度假屋,得去看看。
医院外,树荫下,一堆堆士兵坐在一起打牌聊天。这些人不只是痊愈的病人,还是浑身上下一点毛病没有,只是觊觎医院女护士的无聊男兵……当然:安锋揣测,士兵们围在医疗所周围,一定出于后一种原因。
大多数士兵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他们习惯的娱乐项目是打牌、赌钱与喝酒。但这座俊英是建立在萨达姆高于疗养院中,明明俱乐部里有高级的桌子,有殷勤的侍者,但他们却不愿意去,宁可蹲在酷热阳光吓得树荫底,一边喝着冰镇饮料,一边围着一块肮脏的桌布,赌色子玩牌,觉得很开心。
安锋停顿了一下脚步,仰天望去。夏季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士兵手中的饮料罐上,罐体外面挂了一层细细的冰珠,显得晶莹漂亮。看到罐上的冰粒,安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也想喝啊。
一位士兵认出了这位和蔼的医生,如今医疗所内的医生护士们,都在隐隐传闻这位青年医生是大富豪,开的汽车都是特别定制,从美国空运而来。据说,光空运费就足够士兵买一辆车了。人群当中,有位士兵自认为赌术高明,他热情的招呼安锋:“康登医生,你今天终于休息了,有兴趣玩一圈牌吗?”
安锋摇摇头,若无其事的回应:“不,我的宿舍还没安排好,我现在想睡觉了。”
一般赌术高明的士兵在军队里比较吃得开,因为他有足够的闲钱去收买军需官。而美国军队里,是物资富裕到令人发指的地方。从一战到二战,再到现在的美国,军方从不在意军需官玩弄的那种小手段。历史上从没有一位军需官以受贿罪接受军事审判……当然,军需官们顶多收取一些士兵的小礼物,在分发物资的时候有所偏重而已。
这位自认赌术高明的士兵听到安锋的回答,立刻举手,傲娇地说:“康登医生,我知道这座游乐园里有几间总理级的套房空着,没错,那些房间确实是招待总理级人物的,里面的布置非常豪华。我可以跟军需官打个招呼。
你知道的,这座梦幻大陆经过了多次抢劫,许多房间连灯泡都没有,军需官需要时间布置安排,趁这功夫,有足够时间玩几把牌,来吧,康登医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安锋倒是很惊讶:“不是说总理官邸嘛,里面应该应有尽有吧。”
士兵们一起笑了,刚才说话那士兵笑着说:“康登医生,你没有听过费卢杰大抢劫吗?这座梦幻大陆遭受了多次抢劫,第一波是费卢杰的溃军,第二波是阿布格莱布监狱(虐囚丑闻发生的监狱,如今关押了70uu名前伊拉克高级官员)里放出来的犯人,第三波是昔日萨达姆的支持者,然后才是我们美国人
另一名士兵帮腔说:“是的,总理官邸‘我去过,,原先天花板上吊着的是水晶灯,货真价实的捷克水晶灯啊,我去的时候,天花板上只剩下电线头。
据说,原先地面上铺的是马赛克瓷砖画,现在地面上坑坑洼洼的,能撬走的瓷砖全部被撬走了……说实话,十二座总理官邸,如今能住人的并不多,有些总理官邸连窗户框都被撬走了。”
梦幻大陆,萨达姆当初为修建这个高于疗养院(渡假村),搜集了全球各地的奇珍异草珍稀花木,修建了现代化灌溉设备、温控设备,保证这些奇花异草茁壮生长。度假村内每栋别墅都修建的美仑美央,而且不惜工本。
据说萨达姆喜欢收藏,有收藏癖。这座梦幻大陆就是他的收藏品之一,他把世界各地绝大部分标志建筑、经典建筑原地复制,整个度假村修建得如同梦幻般美丽,故此命名为“梦幻大陆”。
而现在,营地里房子的主体还存在,还能保持窗框完好的高档住宅没剩下多少了。
据说,原先的每扇窗户都安装了水晶玻璃,结果美军进入的时候,许多房间连玻璃渣子都找不见,如今住人的房间,窗户玻璃全是重新安装的,许多玻璃的产地是……中国。
士兵们说的话虽然简短,安锋已经可以想象出如今总理官邸的凄惨样——哦,浴缸上的镀金水龙头已被拧掉了吧?洗手池的金质水管也被卸下来吧。天花板上只剩下电线,而门窗只剩下黑窟窿……想要住进这样的房子,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收拾。
安锋脚下要走未走的,那名士兵见状,立刻抓起电话与军需官沟通。当然了,他是替一名医生要房子,而这位医生医术还很不错,所以军需官也没有犹豫,马上答应下来:“康登医生吗?我已经安排他们入住七号官邸,既然你打招呼了,我马上派人把床送过去——真正的床铺,不是行军床……啊,还需要给七号官邸通电通水,没问题,你帮我问问康登医生,还需要什么设施?”
赌徒士兵冲安锋做了个v字手势,继续说:“军需官要求给他两小时时间,康登医生,你可以打两小时的牌。”
安锋歪了歪嘴:“用不了两小时。”
赌徒士兵快速的洗了牌,他利索的捡起牌准备给人发牌,安锋的手在对方手背上一压,轻声说:“切一下牌。”
医生的要求不容拒绝,赌徒士兵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下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儿,安锋快速切换了一下牌,手法娴熟得让士兵直眨巴眼睛……啊?原本以为这医生是个菜鸟,没想到对方竟然非常精通赌术,而且耍牌的手法熟练而老道啊。
赌徒士兵不敢作假了,原本他在几张牌上做了记号,准备发牌时不按顺序发,他打算把自己需要的牌快速发到一起,但现在……每次他的指头摸上那几张做记号的牌,安锋马上举起手,作势准备敲击他的手背……
好吧,这是一场公正的赌局,每个人拿到什么牌全凭运气。
第一局打完,安锋不输不赢,但这局牌一结束,安锋动作很快的捡起了牌,快速地开始洗牌切牌,等到牌重新扔在士兵的脚前,他发现牌上的记号已变得模糊不清……他还没来得及抗议洗牌权被剥夺啊。
第二局牌也算是公正,大家拿到牌之后,赌徒士兵冲安锋笑笑,问:“康登医生,我看你手法很熟练啊,你们医生也经常赌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