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来常往的司机,即使不是委托人,但他必定知道委托对象是谁,只见司机微笑着眼角瞥向车门口坐的一位旅客,而后司机点点头,回答:“是呀,就等你了。”
安锋的目光落在车门口那位旅客身上……什么人啊,你是面瘫啊人都来了你一点表情都没有,装什么
见到安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个人懒洋洋的撩起眼皮,望了一下车顶,而后开口:“车顶行李架还有位置吗?我记得大家已经把行李捆好了。”
这点小折磨根本不算什么,安锋露出恼怒的神态,仿佛在责备对方的冷落,他二话不说扛着50公斤重的、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奶酪爬上车顶,解开捆绑行李架的绳网,放置好奶酪后,翻身跳下汽车,而后怒气冲冲的瞪着那位委托人
对方翻了个白眼,问:“放好了?那东西比较重,要放到行李架最底下。
安锋咬着下嘴唇重重点点头,而后他用更严厉的目光瞪着对方……这种交托应该打个收条什么的吧,不可能什么凭据都没有。当然,也可能高山部族之间的交易全凭个人信用,是没有凭证的,此刻的安锋既然不知道后面的对话怎么进行下去,他只能假装愤怒,保持一种庄严的沉默,而后用眼神逼迫对方自动实施下一步内容。
班车司机也在对那位旅客施加沉默的压力,他的胳膊手撑在方向旁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等了片刻,那位委托人终于忍受不了压力,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小本子,在小本子上随意写了几个字,将纸条递给安锋。
两坨奶酪而已,能值多少钱,非得这么作一番,安锋怒气冲冲的接过纸条,回身骑上摩托向定居点开去,在他身后,司机与那位旅客不约而同的开口:“扎喀贡今天怎么了,那么大的脾气?”
这个时候,其实丽莎也慢慢地回味过来,她感觉扎喀贡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了,虽然“扎喀贡”给自己的影响与往日没什么区别,可她就是感觉不对味,感觉有哪里不正常。
所以,当“扎喀贡”把今日的纸条照例递给丽莎的时候,丽莎接过纸条奇怪的看着扎喀贡:“扎喀贡你今天怎么了,过去你从来不完事……哦,我不是说你忘事,偶然记错周一这没什么,但……总之,我感觉你今天不对劲?你不舒服了吗,要不要让医生检查一下,你知道的,在这种鬼地方,一点点小感冒对能让人死。”
“扎喀贡”摇摇头,他淡然的一笑,从油腻腻的羊皮大衣里摸出五六个羊拐,随手递给丽莎,憨憨的说:“给孩子拿去玩吧。”
“nti”丽莎脱口喊出了这句话,马上抓起其中一枚被剔的于于净净的白色羊拐,惊叹道:“你这是生nti,你竟然能搞到‘生nt,呀,谢谢啊。”
所谓“生nti”就是没有经过加热煮熟的羊拐,这种羊拐,骨头里的油脂依然存在,所以显得比较沉重。
这种羊拐只有特别疼爱孩子的父母才会给孩子制作,因为它需要在屠宰羊的时候,提前剔下羊拐来交给孩子,而大多数父母嫌麻烦,他们会直接将羊腿炖进锅里,这样,孩子只能在啃羊腿的时候寻找到自己的羊拐——这样煮熟的羊拐称之为“熟nti”,比重较轻,而且容易磨损与碎裂。
丽莎刚才几个词都是用她们的部落语言说出来的,惊喜之下的她只能用自己最熟悉的语言表达自己的快乐……果然之前收集的情报,是确实而有效的。
当初那位精神领袖录制讲话录音的时候,他屋外有几个小朋友在争执,争执的内容虽然断断续续,可是从这个几个词里来推断,几个孩子大约是认为他们当中某人用“生nii”作弊,赢了其他的孩子也是不公平的,所以他们坚决要求重新玩过。
安锋马上跟上一句:“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吗?”
丽莎愣了一下,马上带着回忆的神情,悠然的说:“哦……家乡?我记得……我门前有条河……”
家门前有条河的地方多了……安锋翻了个白眼。
“我家所在的山谷……要比这里大。我家有个姑姑嫁在另一条河边,我们去她家玩,需要带上于粮,骑着马走三天,而我姑姑家门前就是山……”
这不能说明什么,这几句话里,信息量是零。
“山谷大啊……”安锋一脸神往的诱导:“我记得附近最大的山谷是……,你家不会在那里吧?我家有个亲戚嫁到哪里了,她叫”
“不,不是那座山谷。那座山谷我去过,我们老爷带我去的。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我家老爷带着我坐车走了整整五天,然后我们换上毛驴……”
安锋打断对方的回忆:“丽莎夫人,你会看手表,知道现在的时间,还会制作奶酪,难道你不知道家乡的名字?”
丽莎羞惭的笑了一下:“扎喀贡,会看手表不是太难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女人……唉,我不识字,会看手表还是嫁人以后的事情,至于制作奶酪,难道还有女人不会这样的事。”
也就在这时,安锋身后响起了丽莎丈夫的声音:“扎喀贡,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吧。”
安锋一回身,发现丽莎丈夫领着一队即将上工去矿场的矿工,站在大门口处。矿工当中有两个人举着步枪对住安锋,丽莎丈夫则摆弄着一支手枪,斜眼看着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