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布拉点了点头,回忆一阵,向那山谷一指道:“进入这片山谷,大约在走一段的路程应该就能看到那座神坛了,我记得当时我是在山谷之上看到的,但是并没有道神坛当中去,就返回了寨子。”
二人再不多说,只寻得一处较为平缓些的山坡,小心翼翼的到了谷底之中,一经而入一股扑鼻的花香直令两人感到心旷神怡,一扫方才颓势,不由精神大振,成片的蝴蝶被他们惊扰的蜂蛹而起,每一只都生长的十分巨大,色彩斑斓,扑棱棱的飞舞在当空之中。
一道道藤蔓横七竖八的缠绕在两人的脚底,一路行来脚步杂沓的迤逦而行,山谷之内虫鸣鸟啾,就算比起女娲福地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直到此刻,丁逸心中这才感到一阵异样,一定是这片山谷当中与那福地相仿,受到了什么神秘之力的庇佑,才形成了这样怡人的美景。
两人不紧不慢,呼吸着甜美的空气,直向山谷深处行去。
丁逸望着走在前边的赞布拉,不由对他大有好感,暗道此人对白巫族忠心耿耿,倒也是一个热血之人,只是心中却仍然有些事大为不解,当即边走边道:“前辈,我有一事不明,我记得先前巫族与中原大战之时应当在三十多年前,可是公主今天最多十六七岁,为什么却遗失在中原当中?”
赞布拉忙道:“与中原那些仙门大战的确实在三十七年前,之后我们和黑巫族意见产生分歧,十几年之后才找到了女娲神庙,随后不久中原的皇帝下令要将蛮荒异族清剿干净,派兵十万大军,一路南征,几乎连边陲几个异族城镇也一并血洗干净,不得不承认,中原的兵将个个骁勇善战,虽然我们巫族有不少精通巫术之人,可是对方来人实在太多,其当中也有些通晓仙法玄术之人,乌古拉族长和琴夫人当时就是在蛮荒中的栖息地被中原的铁骑冲散了骨肉的!那时候乌古拉族长与琴夫人正在抗敌,却忽略了公主……”
听到此处,丁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想到中原竟是前后两次入侵蛮荒,难怪身为武将的义父才收养了晴儿妹妹,想必当时义父也定然是随军征战中的一员大将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巫人已经习惯了和平安静的生活,每个人都知道这和平来之不易,因此没有人比乌古拉族长更能了解安宁平和的含义!”
赞布拉的目光中亦是充满了对和平的向往,而如今这种宁静安详的生活即将要被打破,从此再也没有这种天籁一般的生活了。
两人一路各怀心思,顺着这条幽静深邃的山谷已不知转了几道弯路,蓦然间眼前几座高耸的石像映入他们的眼帘。
“那是……”
丁逸顿时怔在当前,只望着那高如山岳一般的几座石像,惊叹不已。
“到了,就是此处!”赞布拉的眼睛一亮,忙招呼丁逸,足下加快了步子,直向那神坛奔了过去。
丁逸跟着他踩踏着足下的藤蔓,终于到了近前,却见面前那高约十几丈的石像共有五尊,巍峨耸立,其上早已缠满了粗壮的藤蔓,一片青翠,尚能依稀瞧得出大概的轮廓。
左边一座石像像是一条蛟龙,蛟龙上骑乘着一个老者,长髯遮面,手持一柄短斧,抬头望天,威风凛凛,正是所盛传的五帝之一颛顼。
挨着的石像却是一头巨大凶猛的异兽,上边坐着一个目露凶光之人,正是五帝当中的帝喾。
接下来的石像并无坐骑,长相文质彬彬,以手抚须,乃是帝喾之子尧。
随后依次便是火帝舜,土帝大禹。
五座石像已是不知道在此处屹立了多久,顺着其下一方早已长满了绿苔的青石祭坛,相互围做一圈,五帝石像的目光都在不约而同的望着祭坛当中,就这样默默的凝视了不知道多少岁月。
丁逸心中充满感慨,缓缓的向那祭坛而去,足下的青砖早已是一片斑驳,绿苔早已生的一层又一层,一切都述说着沧桑的岁月。
巫族之人皆对上古玄神颇为敬畏,赞布拉尤其更甚,此时他并未随丁逸一起踏上神坛,只默然的站立在神坛之下,将身上早已千疮百孔的袍子遮挡住脸面,单膝跪地垂首行礼,这是巫族盛传已久的礼节,对上古玄神都必须要行此大礼,并且他知道仅凭自己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踏足神坛半步,以免会玷污了远古神灵的安宁。
丁逸踏上了足下这一阶已是残破不堪的青石台阶,缓缓登上了约莫几丈高低的神坛,一步一步渐渐走到了神坛当中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