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糊涂,”陈举道,“方才还要将罪责都推给家中媳妇,孰轻孰重可是分得清清楚楚。”
二老太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却不敢再做别的,恐更触怒了贺巡检……老四可还在他手中。
“既然没有了质疑……”
陈举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刚好打断了他。
“民女还有个不情之请。”
陈举转头看去,正是张氏身边的谢玉琰。
谢玉琰这话,也是说与贺檀听的。
贺檀看向谢玉琰:“若是有关本官职责,本官自然义不容辞。”
王鹤春站在不远处,与之前在衙署时的懒散不同,眼睛中多了几分神采,静静地瞧着这一幕。
谢玉琰道:“此事因我而起,若不能说清楚,恐怕会滋生谣言,有损杨六郎忠义的名声,还会连累三娘子和杨小郎君。”
说到这里,她转身看向围看热闹的人群。
“刚好邻里乡亲也在这里,大家就与我做个见证。”
人群中自然没有人回应,但无数双眼睛都紧盯着谢玉琰,周围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谢玉琰道:“之前陈军将说的,大家想必听到了。”
“我是被掠卖人绑来大名府的,又遭加害,当做‘尸身’卖给了谢家,幸好杨三娘子发现我尚有气息,这才将我救下,否则定难逃活埋的结果。”
说完,她看向杨老太太:“身为苦主,我心中也有疑问,杨家买尸冒充谢十娘,杨家是否早就知晓?”
杨老太太道:“自然不知晓。”
谢玉琰道:“那你们怎么清楚谢家有个刚病死的十娘?”
“是……”杨老太太道,“是谢家来人与我们说的。”
“与谁说的?”
“老太爷……”
杨老太太急于辩解杨家与谢家并非提前预谋,立即将实话讲了出来,话脱口而出,杨老太太就后悔了,他们原本打算,等风声过去之后,将与谢家联姻的事推给张氏,毕竟这事说出去有碍名声。
等大家忘的差不多了,只会以为是张氏贪财,差点弄出一桩人命,过去那么久,谁又会真的去探究真相?
就像当年是族人恳求三房走趟海运,而非三房一意孤行,差点葬送全族一样。
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又有那么多人听到,日后可就再难改嘴了。二老太太愤恨地看了谢玉琰一眼,刚要转开目光。
“老太太这般瞧我,是否觉得,我不该在这里?”
“我也不想,是你们抬我进的杨家。”
谢玉琰当众揭穿二老太太的心事,立即引来周围的嗤笑。
二老太太察觉自己上了当,万不能在人前再失态:“哪会如此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