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时章还没想出法子阻拦,县衙门口又是一阵热闹。
有人被抬着上前敲鼓。
“冤枉啊!”那人一边敲一边喊,“小民苗三,八年前被谢家加害。”
说到这里,那人咬牙掀开自己身上的长袍,露出枯瘦的两条腿。
周围人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禁发出惊呼声。
“当年他们指使人推倒垒起的矿石,将我压在其中。若非我命大,那时便就死了,这些年都是七爷暗中接济,给我银钱、米粮,我们一家才得以活命……没想到现在七爷也被害了。”
那人说着神情变得更为激动:“苗娘子,你糊涂啊,当年不该听信谢崇峻的话,给他做了妾室,将苗氏烧窑的法子都教给了谢家,还帮他们开瓷窑。”
“瓷窑开起来了,谢家就开始害人,你死了,你带来的匠人要么被冤枉下狱,要么似我这般成了废物,现在连七爷也生死不明……”
那人说着话,就从人群中挤出两个人。
“三哥,你当年是被谢家害的?你怎么不早说?”
苗三看向来人,这两人一个出自苗家村,一个家住苗家村附近,都是瓷窑里的工匠,不过苗氏在的时候,他们在窑上只是做些杂活儿,也就没有被谢家盯上。苗三却不同,他是瓷窑的把桩师傅,全凭他的手艺掌控瓷窑温度,正因为如此谢家才会千方百计学到他的手艺,然后将他丢出谢家。
苗三摇摇头:“之前我也只当是巧合,七爷长大之后,在家中四处打听消息,才得知是谢大老爷派人前来故意推倒了矿石。七爷知晓他们断不能承认,想要说服动手之人前去衙门投案,不料还没结果就出了事。”
原来是这样。
苗三道:“七爷出事八成就是为了我们这些人,否则他早就远离了谢家。平日都是七爷护着我们,现在……也该我们为七爷说话了。”
“对。”
苗青从人群中挤过来:“当年谢家诬陷我偷瓷土,我留着这口气就是要告他们。不过我们的案子都能放在最后……”
苗三点点头:“我们还要请衙署查明七爷的案子,还七爷一个公道,还谢大娘子一个公道。”
“对,我不相信是谢大娘子害死了七爷。”
“七爷在我面前曾夸赞过谢大娘子。”
“七爷说,谢大娘子让人查验泥炉没有错,若当时谢崇海肯听,谢家的泥炉就不会出事。”
“可是谢家做错却还不承认,七爷劝说谢崇海将卖出去的泥炉都收回来,谢崇海也不答应。”
听到这话,围观的百姓中有人道:“我想起来了,我们去谢家铺子退泥炉时,就是一个年轻男子前来说话。”
“那就是谢七爷。”
“当时谢七爷说,谢家定会处置妥当,让我们放心。”
这就全都对上了。
“七爷与谢大娘子本就没有任何恩怨,谢大娘子为何要买凶杀人?”
“谢家可真狠毒。”
“谢二老爷早就说过,会对付杨家和谢大娘子,我们都听到过这话。”人群中谢家陶窑的雇工开口道。
“其实当时杨家来陶窑查验泥炉,根本没有动手打人,都是谢二老爷事先安排好的,那些人身上的伤,也是他们自己提前弄上去的。”
“谢七爷也没有与杨家人起冲突,不信就去问衙署的人,七爷过来做口供上面如何写?是不是没有看到杨家打人?”
“要不是谢崇海让人故意诬陷,杨家人根本不用进大牢。”
衙门前,登时议论纷纷。
开始有百姓替苗三等人高呼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