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的,子浩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吧?”
“你的观澜商合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抬起头来,“这十年间,老夫无时无刻不在看着观澜一步一步铺满大宋,于是老夫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华联铺和运网的重点不在于开了多少家分铺,也不在于给官家和你创造了多少财富。”
唐奕更加玩味地问道:“那在于什么?”
贾昌朝答道:“在于它从南到北,从东向西,盘活了整个大宋的商农百业!”
“哈。”唐奕笑出了声儿。“果然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对手。”
“相爷所言不假,观澜的根本就是把各个独立存在的行业粘合成一个整体。”
“所以嘛!”贾昌朝面露得意之色。“有你的观澜,这么大一片地就能粘合在一起。加之我们施行了千年的礼教法度,要真正掌握这个天下,不难!”
唐奕点头。
“没错!可是,还不够。”
“还不够?”老贾拧着眉头。“哪里不够?”
唐奕道:“相爷是有抱负的人物,也是读书人中为数不多敢想敢做的果决人物。”
“可是,您别忘了,儒家大道帮我们治理这个天下,帮我们教化德行,但有得必有失。。。。。”
“它同时也让汉人少了一点相爷这样的野性,。少了一点侵略性。”
“一指图上,相爷的理想很丰满,可是现实却很骨感。”
“因为根本就走不到你想像之中的这一步,我们甚至连走出去都做不到,哪里还轮得到观澜发挥效力?”
“这当如何呢?”
贾昌朝沉默了。
低头沉吟,缓缓点头,“确有此弊。。。。。进退两难。”
“如何去弊存优?”
“如何走出去呢?”
说着说着,老贾猛的瞪圆双目,僵硬着脖子,慢慢看向唐奕。他不知道怎么地,想起一个事儿来。
“天下至圆。。。。。”
“你的天下至圆!”
唐奕说什么也不肯为“天下至圆”这句认错,难倒。。。。。
“你。。。。。”
“你要倾覆儒道!?”
。。。。。
这就是和聪明人聊天的好处,一点即通。
唐奕扬起嘴角,“言过其实了!”
“我并不想颠覆它,只不过想给它加点料。”
儒学有它的存在价值,至少在文明没有发展到忽略时间、空间的地步之前,儒术的教化作用在统治层面来说,是无可替代的。
况且,没走到理学那一步的儒学也并没有那么不堪。
唐奕只想让“二程”在里面夹带一点私货,给统治阶级找一个“打出去”的理由,给除了当官以外的科学跟探索找一个上升的渠道罢了。
贾昌朝怔怔地看着唐奕,说心里话,即使唐奕现在可以说是坦诚相见,可是偏偏老贾还是有种看不透的感觉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