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两日了,还没有姜娆的一丁点消息,这几日阮氏等人不见笑颜,就连总是说玩笑话的晏三郎也没了说笑的心思,开封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找个人并不容易。
因关乎姜娆的名声,姜娆失踪一事并没有大肆宣扬,如今的世道对女子多苛刻,哪怕姜娆是受害者,可若是她被掳走的事情大肆传出去,难免有不少在背后乱嚼耳根的人,添油加醋毁她的名声。
流言是把无形的刀,杀人诛心于无形之中。
所以派出去的人只能私下里探查,也因着这一原因在,即便晏府的人手、太子的人手还有开封府派出的侍卫,三方人马共同找寻,进展却很缓慢。
背后主使正是因此,才格外的肆无忌惮,他料定为了维护姜娆一个未出阁贵女的名声,不可能传的沸沸扬扬,所以才无所顾忌,敢在光天化日下将她带走。
好在晏安初时派人盯着翠玉轩的周掌柜,从周掌柜那里有了些线索。
晏安身旁的小厮禀道:“二公子,那个姓周的,昨晚上偷偷摸摸去了三皇子府。”
晏安墨眸愈发深邃,娆儿失踪一事,的确与祁恒有关。
出声冷冽,“派人盯着祁恒,看看他最近经常去哪些地方。”
祁恒毕竟是皇子,又受陛下宠爱,若是没有证据贸然找上去,依照祁恒的性子,估摸着会弄巧成拙,即便将此事闹到祁宣帝面前,恐是也不会有个说法。
是以,晏安只能继续沉下心,不可打草惊蛇。
祁恒匆匆进了宫,到景阳宫的时候,顾贵妃在床踏上休息,祁宣帝在一旁对着顾贵妃说话。
一看到祁恒进来,顾贵妃撑起身子,“陛下,嫔妾病体,恐让您沾了病气。您好久没有与恒儿好好说会儿话了,您去陪着恒儿吧!”
祁宣帝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养病,朕陪恒儿用膳,明日再来看你。”
等祁恒与祁宣帝用过膳后,祁宣帝离去,祁恒再次进屋隔着屏风和顾贵妃说话,“母妃,您身子怎样?”
顾贵妃一扫刚才的病态,眉眼闪过一丝狠厉,“我无碍,你别担心。太子给你父皇送了两个美人,进宫分本宫的宠,你父皇最近是愈发不爱来母妃这里了。母妃只得找借口,给你制造与你父皇见面的机会。”
“恒儿你要把握这次机会,将你父皇对你的宠爱牢牢抓在手中,不可让太子坐享其成。你最近别惹什么事端,我们母子俩最大的仰仗就是陛下的宠爱,母妃盼着你荣登大统,方不枉费母妃的筹谋。”
祁恒点头,“母妃待儿子的心,儿子知道,不会让母妃失望的。”
——
裴柯漆色的眸子望着晏国公府高高悬挂的牌匾,在不远处驻足片刻,不知姜绾在晏府这段时日过的怎么样。
他不再犹豫,朝着晏府走近。
门口的小厮一听他的名讳,便将裴柯请进去,“绾小姐特意交代,若是裴公子来做客,直接将您领进府里。”
裴柯点点头,“麻烦您了。”
“裴大哥,你来了。”姜绾一看见裴柯,赶忙从屋子里跑出来,终于露出笑颜。
裴柯盯着姜绾,敏锐的察觉她眉宇间的清愁,“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
“我姐姐不见了,已经失踪三日了,也不知她在哪里?我好担心姐姐。”姜绾眼眶突然泛红。
这几日她很是担心姜娆,可忧愁和焦虑是会传染的,为了不让晏安和阮氏等人分神担心她,姜绾在其他人面前不敢有所表露,只得一个人在心中默默担忧。
如今一见到裴柯,便如见到了靠山似的,姜绾突然就忍不住想要流泪。
裴柯用指腹轻轻抹去女郎面上的泪珠,醇厚的声音给着姜绾安慰,“别哭,你姐姐和你一样,是个好姑娘,不会有事的。”
在别院里,除了祁恒和那些下人,姜娆不能出屋,也不能见到其他人,她每日都是这般悠闲,听书、看歌舞解闷,好似一个活生生的纨绔子弟。
见到姜娆这般动作,专门负责看管她的那个侍女渐渐放松下来,不再看犯人似的时刻盯着她,有时也会和姜娆说几句话。
就这么过去了两三日,这日一大早,那个侍女进来给姜娆送膳的时候,姜娆佯装漫不经心的叹口气,“无聊,可太无聊了,整日闷在屋子里,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侍女趁机劝道:“县主你若是答应了我家皇子,我家皇子自会还你自由。”
姜娆又叹一口气,“祁恒待我的心思我知道,可这事哪有那么简单,我就算愿意答应和他在一起,但有个人我可不愿意见到她。”
“县主不愿见到谁?”这个侍女果然上钩了。
姜娆道出声,“顾明熙和祁恒是表哥表妹,两小无猜,顾贵妃也有意思让顾明熙进皇子府。可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与顾明熙不和。”
这个侍女劝道:“顾小姐以前性子是有些骄纵,不过现在已经改性了,相信她不会为难县主您的。”
“我可不放心她。”姜娆抬着下巴,一脸不相信的模样,“除非她亲自在我面前保证日后不再找事,否则我是不会答应祁恒的。”
侍女一听这话,有些为难。
姜娆扫她一眼,蛊惑道:“你也知道,女子家的事情,男子不好插手,我不希望让祁恒插手我和顾明熙的矛盾。若是,若是顾明熙可以来见我一面,我们两个将事情说开,一切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