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宠劝慰道:“元直放心,宠即差人往颖上一趟,将汝之母亲接来,让其瞻养天年。”
徐庶感激道:“宠帅如此待我,庶肝脑涂地也不能报此大恩!”
“诸位将军,从今往后,凡我军阵亡之将士,家中老弱幼小无人供养者,由所属郡、县从府库中拔出怃恤金供养,此为律令,若有违反者,定严惩不贷。”高宠转过身,对着众将大声道。
建安三年七月五日,高宠率甘宁、黄忠、朱桓等将领,起大军三万余人,向袁术的老巢寿春开进。
寿春,地处淮水南岸,南引汝、颍两水,东连三吴富庶地区,北为中原腹地,西接陈、许,外有江湖为阻,内有淮、淝水利,扼南北往来之要冲。在寿春之南有芍陂,土地肥沃,可灌溉良田万顷,足以为战守之资。
与逍遥津那场大战形成对比的是,寿春的袁术军现在士气低落,他们几乎是没有怎么抵抗,就弃守了高耸坚固的城垣了,守将张勋在被高宠还没有进城之前就慌忙北窜。
寿春城作箕形,周围约十多里,外郭则有二十余里,在主城的四周还建有四个附城,以作屏护,建安二年十月曹操为了攻下寿春,率上将数十员,近十万大军,亲冒矢石,连斩数员偏将,方始破城而入,由此可见寿春城垣之坚固。
然而,事隔不到一年,当高宠率军来到寿春城下时,这里只空余下块块青石供人纪念,整个寿春城已是一座没有防御的城池了。
高宠军进城时,见到的景象是一片的破败与狼籍。
曾经是春秋五霸之一强楚都城的寿春,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那些曾位于中央内城的宫殿、台榭、仓廪,府库、祖庙、祀社、神稷,官员的邸第、驿馆,以及分布在外城的民居、墟市、旅馆、店铺,一切的一切都伴着连年的战火而深埋在废墟之中了。
对于寿春这座城市来说,曾经的繁华与荣耀已成了过去。
寿春,议事厅。
高宠正再一次招集众将,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丁奉换了一身新的铠甲,得意洋洋的站在众将的最后,这是他第一次被允许参加讨论军队作战方略的会议中,年轻的脸上充满了骄傲的神色。
“宠帅,袁术那老小子跑得不快,我们只要挥师北追,就一定能擒杀袁术残部!”黄忠搂了一把胡须,沉声道。
黄忠部已抢占了淮水上的渡口,只等着高宠一声令下,便举兵北上,在黄忠看来,自已这一边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战果,但与甘宁、朱桓相比,总觉得要差了一些。
“若能追上袁术的话,便可以夺到玉玺了!”和洽谏道。
“军师以为如何?”高宠见众将齐声请战,遂将目光投向徐庶。
徐庶思虑了一下,谏言道:“诸位将军说和是,我军之胜全有赖广大将士的浴血奋战,现在袁术已是众叛亲离,草木皆兵,我们只要再加把力,整个淮上就都是我们的了。”
“我看末必!”徐庶话音未落,只见多日未见的刘晔陪同着一个二十七八左右的男子大步跨入厅堂。
而说出这句话的,正是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文士。
“子扬回来了!”高宠大喜道。
自朱桓与刘晔领兵占领临淮后,刘晔便在留了一封书信后不知去向,只是在其信中说了要去寻访一位能够扶佐高宠的智谋之士,莫非说刘晔信中所说的智囊便是眼前的此人。
“禀宠帅,晔给你推荐一人,姓鲁,名肃,字子敬,临淮东川人也,此人胸怀韬略,腹隐机谋,乃当世之俊杰,宜当大用。”刘晔手指向身旁之人,谏道。
“先生既有才略,何以年介而立,乃是布衣之身?”高宠讥讽道。
要是换了往常,以高宠对待贤士的态度,是断然不会如此嘲讽的,但适才鲁肃一进来就驳了徐庶的话头,此刻又是缚手而立,摆出一副自负的神情,正处在大战告捷喜悦中的高宠心态已有了偏差。
鲁肃闻言大笑道:“昔马援对光武云: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在肃眼中,天下群雄无一可佐之明主,故不投矣!”
高宠见鲁肃出言虽傲,但却言简意赅,条理清晰,遂异道:“先生适才所驳之言宠有不明之处,可否一一详解?”
鲁肃大笑道:“这有何难!将军置军淮南,师劳远袭,此为兵家之大忌。今若再挥师北上追击袁术,则全军远离豫章已有千里之遥,将军难道不惧豫章生变吗?倘若豫章万一有失,将军南北难以兼顾,军队粮草无继,军心不稳,桂阳、零陵、庐陵三郡远悬岭南,又鞭长难及,如此则离大溃不远矣。”
鲁肃的话着实石破天惊,在此之前还没有人如此对高宠严厉警示过,即便是徐庶、刘晔曾出言提醒过,也在高宠增强了石印山的防卫后没有再提,现在,鲁肃的话却如同一桶冷水直灌入高宠发热的头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