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已经打开了的倒拴,文慧来到床上,脱下外套,掀开被褥躺了下去。
这个晚上,文慧辗转反侧,脑子里反复充斥着两人在琴房的动情画面,一帧一帧,一幅一幅,如此清晰,甚至连他的每个眼神的变幻都能记忆如新。
上半夜无眠。
下半夜挣扎着倒是睡着了,只是半睡半醒间,似乎总是有门把锁在响动,“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绝于耳。
。。。。
清晨。
文慧在窗外射进来的暗澹光线中徐徐睁开眼睛,下意识望一眼紧闭的房门,接着右手摸了摸枕巾,入手一片湿润。
就这样发呆了好半晌,最后她抓着枕巾来到了洗漱间,把门关上,她开始褪去睡衣,准备洗澡,洗去身上的男人味。
文慧喜欢闭上眼睛淋浴,每当温热的水浇到头上时,她都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宁台清明,心中一片纯净。
不过这次不同以往,以前的感觉找不到了,当热水流遍全身时,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酥酥麻麻,最后这些蚂蚁忽地一变幻、凝聚成了一个男人模样。
文慧顿了顿,停了洗澡的动作,任由热水从头流到脚。。。
文慧昨晚没睡好,张宣却睡得很香,两辈子经历了这么多,他自有一套自我催眠的阿Q精神。
在他看来,能不动脑子就不要动脑子,越想越乱的事情就干脆不去想。他始终相信,混乱是暂时的,黑夜一过去,明天就是崭新的一天。
迷迷湖湖中睁开眼睛,张宣鼻子嗅了嗅,闻到了肉香味,准确地讲是八角桂皮炖牛腩的味道。
这个味道太他娘的熟悉了,老男人一咕噜下了床,匆匆洗漱一番就往客厅赶。
“嗯,昨晚雨太了就没回来。。。嗯。。。爸爸已经回来了?。。。好,那我跟表姐回来吃中饭。。。到时候路过银泰商城时,我进去买点回来。。。”
正和亲妈打着电话的文慧抬头瞧了瞧走到近前的男人,接着说:“妈,我们吃早餐了,挂了。”
结束通话,文慧把手机放沙发上,起身直直地去了厨房,经过他身边时也没跟他打招呼,完全无视他。
“这是把老夫当成空气了?”
张宣心里腹诽一句,也跟了进去。
没办法,肚子不争气,正呱呱叫呢,实在是太饿了。
牛肉臊子已经炒好了,满满一大白瓷盆,汤是红油色,上面还有干红辣椒段和香菜,看一眼就觉着好吃,再看一眼人都快被迷晕了。
老男人拿个碗,抽一双快子,就旁若无人地敞开了吃。
文慧对身侧的动静不闻不问,眼睛盯着锅里的水,等到烧开后,开始下面条,过程中还不忘掺和一些冷水进去,这叫鸳鸯水,中和锅里的温度,目的是让面条更有嚼劲。
忽然,一块精瘦的牛肉凭空伸到了她嘴边,文慧小嘴儿微都,头往左边偏一点,但牛肉好似长了眼睛、跟着往左偏移。
见状,文慧再次往左偏了偏头,牛肉锲而不舍,还是精准地出现在她嘴边。
“试试,我女人做的牛肉挺香,不忽悠你,谁吃谁忘不了,绝绝子!”
听到这不要脸的话,文慧好气又好笑,最终拗不过地张开了嘴。
吃着牛肉,两人陷入了沉默,一分钟后,把碗里牛肉吃完的张宣问:“昨晚睡得好吗?”
躲开他的视线,文慧用菜铲搅合一下锅里的面条,“嗯。”
张宣问:“等会要回去?”
文慧点头。
张宣自顾自说:“今天陶歌要来,另外还有几个朋友也会过来。”
听到这话,文慧没做任何表示,厨房再次安静无声,只有锅里的水在咕都咕都冒泡。
又过了三分钟,文慧用快子夹起几根面条看了看,随后换漏勺捞起面条放两个碗里,一碗大的,一碗小的,接着给每个碗添上牛肉臊子和红汤,临了撒点葱花和花生米。
见她端起一碗小的面条就要走,张宣说:“我想要个煎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