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这几句话,心里的紧张都消除了不少,走起路来步子也加快了,拐了几条小胡同,又穿过一条大街,终于到了玉器行门前。
玉器行已经关了门,黎言裳想也没想,径直上前墙门,咣咣的敲门声在幽静的街面上显得尤为响亮。
纵是声音如此响亮,玉器行始终没见有人出来。
宝瓶着急了,“世子妃,里头是不是没人?怎么这么大会子了都不见人出来?”
何淑仁若真不在那可就麻烦了,黎言裳禁不住一阵懊恼,来了这几次竟然忘记问何淑仁除了这一处玉器行,还能在什么地方找到他。
她不死心,冲到大街上,从地上找了一块青石砖,拿起砖头对着玉器行的门用力砸下去,咣当一声玉器行的门像是离开了一般。
黎言裳稍稍等了一下,听不到里头有动静,终于有些气馁了,她恼恨的举起砖头又狠狠的朝门上砸下去,准备离开。
里头却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谁在外头?谁在外头砸门?老子的门是你们能砸的吗?莫说砸坏了门,就是惊扰了里头的宝贝们,我也要让你们好看。”
宝瓶喜得惊叫起来,“世子妃,有人,有人。”
黎言裳也转怒为喜,扑到门边低声道,“快开门,快开门。”
门里头又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咒骂声,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何淑仁的大脑袋露出来,语气极为的气愤,“谁在砸门?”
黎言裳挺身堵在门口,“何淑仁,是我。”
何淑仁手里提着个灯笼,对着黎言裳的脸提了提,待看清她的脸,禁不住嘴角抽了抽,慢条斯理的问道,“世子妃,大半夜的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找我什么事?”
黎言裳心里着急,伸手用力推开门,挤了进去,“何淑仁,这大半夜的我来找你,定是重要的事,你死了还是怎么着,这么大动静你才听到。”
何淑仁一边提着灯笼朝门外照了照,见并无异常动静,一边返过身来关上门,“世子妃,您这叫扰民。”
宝瓶忍了忍,终于听不下去了,在她眼里,世子妃是至高无上的,她夜里来找一个男人实为不妥,而这个男人似乎又对世子妃极为的不尊敬,她眼里冒出一股火来,“你这人怎么说话?什么扰民,世子妃来这里是你莫大的荣幸,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大半夜的,天不过才刚刚黑。”
何淑仁蓦地提着灯笼举到自己脸上,映的一张脸煞白。
宝瓶吓得尖叫一声躲在黎言裳身后不敢再看何淑仁。
黎言裳一把夺过灯笼来,“何淑仁,你跟个小丫头闹什么,我找你有正经事。”
“别忘了,你也是个小丫头。”何淑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转身朝离间走去。
黎言裳提着灯笼跟上去,进了屋,将灯笼吹灭放在门后,又对宝瓶吩咐道,“宝瓶,我找何掌柜有重要事,从现在开始,你一句话也不准说,否则你家世子爷就真被你害死了。”
宝瓶吓得心头颤了颤,她很是疑惑,世子爷明明好好的,怎么会被害死呢?她乖乖的点了点头,老实的站在门边,一声都不敢吭了。
何淑仁伸了伸脑袋,似乎很感兴趣,“你男人要死了?”
黎言裳嘴角使劲抽了抽,扭头去看宝瓶,果然见她憋得满脸通红,如果不是刚才警告过她,估计这会又要开始骂人了。
何淑仁这话说的太过粗俗了点,虽然很精确。
黎言裳焦躁的很,自动忽略他这句话,直奔主题,“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每一次来找我都是需要帮忙的。”何淑仁依旧有些漫不经心,“说吧,这次是什么事。”
黎言裳看他一眼,“珍珠琉璃八角盏你知道吗?”
何淑仁宽大的嘴唇扁了扁,“那应该是皇宫里的玩意吧?民间流传的都是六角盏,,极少能见到八角盏。”
黎言裳微微一点头,“皇宫里丢失了一件八角盏,却从我哥哥黎允的书房里找到了,所以现在我哥哥被押入死牢了。而世子爷被皇上召进宫,到现在都没回来。”
何淑仁扁平的鼻子哼了哼,“这两件事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黎言裳接着问道,“你能帮我找到这件八角盏是从谁手里流出来的吗?我嫂子说她是从一个叫赖三的手里买回来的,但是当京兆尹去寻人的时候,查无此人。”
何淑仁冷笑一声,“很显然,这人是用了假名。”
黎言裳又把整件事的猜测说给何淑仁听,末了又道,“你能帮我找出来这个人吗?如果找不出来,我哥哥就很危险了。”
何淑仁面色倏然一黑,冷声道,“不管能不能找出来,我都不会让你哥哥出事的。”
黎言裳心下一动,盯着何淑仁看,觉得他此时的神情除了郑重还多了几分肃穆,像是在执行某种使命一般。
一瞬间,她脑里许多的念头已是转了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