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商船带来陆九的信。三皇子的货船到了海口。本该喧闹的海口,一时间却静寂下来。
海船带回来的货,已经售空,许旷赶来时,显然是迟了。虽如此,许旷还是补足了去年的货款。
“大哥,大嫂,小弟这一生,只是想做个商人。”许旷如是说,眼底满是寂寞。贵为三皇妃的许萱,在那王府中,并不幸福。许晖也被三皇子排除在外。
许昭淡笑,这常有的笑容过于冷漠。万青看着许昭,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一盏茶后,许昭才开了金口,“且不管如何,平安才好。”
许旷看着大哥,良久,才出了声音,“大哥,小弟知道了。”说罢,眼睛已是泛红。
万青从店里调了一批货,总算是让许旷带了货回去。
海口个大货栈,生意实在太好,真是托了国泰民安的福,皇上确实是让这大成国富裕了起来。许昭和万青商议,收了三条大海船,海船已经组建成了船队,各大商行都送上了拜帖,纷纷表示要和许昭的海船一起出海,每条海船奉上万两份子。
许昭定制了两艘更大的海船。
作者有话要说:
国都议论纷纷,海口总兵做了商人,实在是自甘堕落。朝堂上,折子又如雪片一般。许尚书托了儿子的福,又练起了老僧入定,任凭百官叫骂,许尚书如同未闻。
倒是这皇上被百官吵烦了!一怒之下,彻查国都官员,但凡有贪污受贿行为,必将严处。果真是皇上英明!
海口是皇上的地盘,你敢说皇上的地盘处处铜臭气,不是讨打?何况这皇上本就是满身铜臭,这大成国最富裕的人就是这皇上啊!商人如何?大官经商又如何?许昭不过是组建了商船,出海远行,有何不可?海口上缴的赋税这几年里一直只多不少。你要皇上的地盘穷的叮当响,才是放心?你是如居心?
万青听说这消息时,正在给许盼做一双小鞋子,许昭悠闲的喝着茶水,当然不是万青的茶庄出品的茶叶。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二皇子在皇宫里,在没有任何信件发出。皇上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只有天知道了!
“夫人可有家书?”许昭提笔蘸墨,抬眼看着万青,眼睛里意味分明。
万青本就是强忍着笑意,被许昭这一句话,惊了一下,这一针就扎到了指头上。皱着眉头,看着许昭。许昭摆了个笑脸,一口白牙。
“倒是有一封。”万青突然觉得该提醒万年,这关口,满朝文武托了许昭的福,都被严查,谁不是一肚子气。难免把这火气发到万年身上。二皇子的大船,不怕多一人,也不怕少了谁,这个关口,万年还是避开的好,回老家休养两年,岂不是正好。只是一个念头,万青却不能这样说。终究这路,都是自己选的,万家不容易,万年从一个寒门学子到这朝堂之上,其中的艰辛,只有万年自己体会。
夫妻各守一方桌角挥毫。
许昭字少笔快,潦草的字迹短短两行,顺手一折,塞到了封里。大步走到了万青的针线筐前,两个指头捏着那只还不成型的小鞋子,一脸鄙夷。“再不要让我看到这物件。”许昭不耐的冲着大丫头说。
这大丫头一向机灵,小碎步走了过来,抱着针线筐出了房门。
万青苦笑,原来是这一手,不过是做个针线活,竟然是碍了这大公子的眼。
这针线筐没了,许昭踱步到了万青身边。看着万青的字体,总算是没再发话。
足足半个时辰,万青这封信才写完,万老爷子给万长定亲,万青总要表示一下,顺手取了两张银票,与这信一起塞进了封里。
天色还早,闲下来的万青看着许昭,很是无奈。总兵大人实在过于清闲,整日在内宅里,也不怕荒废了一身武艺。也许,万青这些年里始终不适应的,就是许昭在身边!
千金整日里追着红袅。还得红袅这只老狐狸竟是没了安乐的日子。这偌大的总兵府就是甩不开这讨厌的小少公子。
在那茶庄的池塘里,万青曾经想过养殖珍珠,那时那么忙,两个孩子那么小,人手不足,万青的伟大设想就耽误了下来。而今,人过于清闲,又想在那海岛上建立一个世外桃源。这养殖扇贝,倒是最好的借口。
只是万青的身体啊。这设想,还是需要这为总兵大人支持。
都坐在桌前,万青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些。许昭始终是不动声色。只是让万青一直说。万青说了嗓子干了,许昭倒了水,亲自送到万青嘴边。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万青这些想法,许昭已经习惯了,从驯养獒犬到酿制葡萄酒,而后独自一人到了岭南做出普洱茶。许昭很清楚小妻子的不简单。沉寂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又冒出了养殖珍珠的想法。这些年里,万青怕是从未想过不离不弃。若不是这四个孩子,万青这两条小短腿怕是能走遍大成。
万青说的累了,喝了三杯茶水,许昭还是不动声色。甚至给万青拨了一盘干果。
养殖珍珠,在那群岛中……需要大量的人力,这又是一个庄园,不过这个庄园挪到了茫茫大海中,远离这大成。还要铁筐无数,随时取用。许昭心底写满了为何为何!我的夫人啊,你这小嘴说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