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真心待我的理由。”
舒未没敢回看对面的男人,因为她自觉自己其实很多时候在装傻充愣。
她向来崇尚平等——所谓的平等,便是她有所图,男人有所谋。她对夏安的不自在,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因为她真的介意她和慕栩墨的接触,而是她害怕每次面对这对前任情侣的时候不能理直气壮。。。。。。得到的时候不是光明正大,何来理直气壮。
女人都有一个自觉,特别是自己曾经就是被耍计逼着退出那场三角恋的受害者,舒未一面心里愧疚,却清醒地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放弃。
这是她的悲哀,在感情里永远达不到对的时机去毫无负担地大胆说爱。
“男人对女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许凝圣接过已经送上来的菜,有条不紊地整理好餐巾,然后抬手娴熟优雅地拿起刀叉细致切割着自己面前的牛排,波澜不惊的声音继续缓缓道,“栩墨喜欢你,是从他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生的事,只是当时时机不对,他没有行动罢了。”
语落,男人刚好把牛排切好,然后端起来放到舒未面前,嘴角突然勾了勾,“你一直以为是你拆散了栩墨和夏安,其实并没有。”
舒未抬眸,眼神微闪,表情有种不太相信的意思。
“栩墨跟夏安在一起的时候太年轻,爱情对于那个年纪的男生是个很模糊的概念。。。。。。”男人顿了顿,好像觉得自己的形象说这种话有些怪异,想了想,换了另外一种表达方式,“栩墨跟夏安之间,大家都看得明白,是两个骄傲的人在互相较劲。”
从他们恋爱到一起出国,许凝圣是陪在他们身边最长时间的人,自然看得清楚明白。
“你介入的时候,他们之间其实只剩栩墨对她的亏欠罢了,无关爱情。”
舒未听着听着,虽然心里一时难以消化,但还是轻声问道,“夏安当年为了慕栩墨挡的伤,好了吗?”
许凝圣摇摇头,“不知道。。。。。。栩墨前些年帮她找了很多医生,接受了很多治疗,虽然大部分已经无碍,但是要彻底根除,恐怕不太可能。”
其实这就是关于人性和道德的拉扯过程,不到万不得已,慕栩墨没资格和立场对夏安的请求说不。
女人心里顿感怅然,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在心疼慕栩墨,还是在怨恨自己,让男人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舒未,”许凝圣一直盯着对面的女人,所以舒未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都能被他迅速捕捉。。。。。。“你一直不信他真心对你,那么你可曾想过,他为什么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
早已不是年轻懵懂冲动的年纪,对于一段婚姻的定义,尽管每个人都不同,但对于这个阶段的慕栩墨来说,是一定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应允的。而面对一个整个叶城都知道她心有所属的女人,慕栩墨却从来都不曾去越过她心中的那条禁线,规规矩矩。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如今,他要把叶城任何一个人的底细完全掀出来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他没有。。。。。。”许凝圣轻轻笑了笑,像是低低自喃,“他一直都是这样,一旦认定自己想要的,只会无条件信任,根本不屑私下去调查。”
兄弟二十几年,看着他从风光制高点到最狼狈,许凝圣自始自终都选择跟他并肩面对,这或许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舒未突然就想起了不久之前男人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这些年,只有她。
那时候她不懂,以为男人是在叹息他和夏安早已有缘无份,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所以对她不再心存幻想。
如今,当他那时的话语放到此刻的场景,她才惊觉,男人说的只有她,是在用他的方式说他对这段婚姻的忠诚和态度。
舒未没有再接话,整顿饭吃得味如嚼蜡,这么久以来藏匿着的多虑,不安,都在今晚和许凝圣的对话中得到解释。
但是她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越了解,越愧疚。
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她确实不配。
。。。。。。
吃完饭,坐着等到差不多九点的时候,许凝圣才买了单带着舒未上楼顶参加今晚的画展。
收敛了自己的心神在许凝圣的引荐下认识了一些音乐圈子的人,舒未因为沉闷的心情连带着喝了许多香槟,等到画展进行到一半时才发现自己又喝多了。
“慕太太,怎么今晚只有一个人来?慕先生呢?”
趁着许凝圣去洗手间的间隙,几个跟夏安来往得比较密切的女人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