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你等等我!”
亮子跟在丁远身后紧追。
村里的人都在往村外跑,见他们冲出来纷纷让开。
地瓜坳距离肖家埔村三公里,那是一个地势相当险要的地方。
出村的小马路崎岖蜿蜒上坡,地瓜坳就在坡顶。
下坡路段有一个280度的危险大弯,那儿经常发生牛车翻下山的事故。
下完坡之后,才是一条延伸到城里的平坦大道。
三公里就是六里路,丁远在学校是长跑冠军,不多时便跑到了。
地瓜坳上已经围了不少人。
除了村长肖木旺之外,还有一些附近的村民。
他跑到肖木旺面前,焦急地问道:“木旺舅,我爸呢?”
肖木旺是肖阳的舅舅,所以这十年来丁远也跟着肖阳喊舅舅。
“丁远啊,你缓口气儿,先别着急,听舅说……”
“木旺舅,我爸呢?!”
丁远大吼着。
他哪里还有心情和满嘴官腔的肖木旺绕弯子。
他几乎都要崩溃了,心急如焚地狂奔了六里路。
就是为了早点儿知道父亲的消息。
丁远老屋的邻居王大娘走过来,说:“村长,就让孩子去看看吧,见最后一面……”
肖木旺这才让开了肥胖的身躯。
丁远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他朝前走过去,地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的脸上盖着一块毛巾。
丁远一眼就认出那人身上穿着的衣服。
这是父亲!
他再也忍不住地扑过去,抱住地上的人大喊:“爸!”
“爸您怎么躺在这儿啊?”
“您不是进城去了吗?”
“您为啥不和我说实话?为啥不带上我一块儿运笋?”
他一边哭喊、一边小心翼翼地揭开毛巾。
身后有人想要阻止,被那大娘拦住了:“让孩子看吧,别让孩留遗憾。”
看着眼前的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ωWW。
丁远顿时脑子一轰!
这……这是自己的父亲吗?
头肿得有箩筐大,右边的脸几乎碎了,满脸血肉模糊,血迹已经凝固干涸。
可他的确是自己的父亲。
无论摔成什么样儿,他都能认出来。
“爸!爸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