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丁远!”
王大娘从她家门内走出来,朝正要去追车的丁远招手大喊。
“大娘,我一会儿来找您。”
“等会儿!”王大娘厉声喝道。
“兔崽子,你给我过来!”
丁远不知道这位慈祥的大娘此时为啥满脸怒容。
他看着远去的小龙马货车,无奈地转身朝王大娘走去。
“大娘,啥事儿?”
“你去追他们?你不要小命了?”
“大娘,他们不敢对我如何。”
顶多就是双方都逼急了,干一场架。
他们人多势众,丁远受伤输了。
他们欺行霸市是为求财,还不敢明目张胆犯下命案。
这些社会渣滓可精着呢。
真要是要人小命的事,可不会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做。
定是趁人不备暗中把人灭了,抛入无人的山谷。
这些,丁远都曾经听人说过。
“不敢对你如何?就算只是打你一顿,咱也吃大亏了懂不?”
“大娘,我懂您的意思。”
“你要知道,你爸大喜在世的时候,可会教你保命了,你忘记了?”
“我没忘,大娘也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呢?你爸是村里最谨慎的人。”
王大娘说到这儿,眼神黯淡了下来。
脸上布满了悲伤。
“可惜啊,谨慎了一辈子、做任何事都有防备的人,最后却没有想过大雨夜过地瓜坳会咋样。”
王大娘捶胸抹泪。
丁远听着她的话,眼泪也扑棱棱地掉落下来。
如果父亲还在世,那么自己这时候应该是坐在教室里复读的。
可是如今……他不敢想了。
“大娘,这些人要霸占我家老屋和院子收购笋干。”
他用袖子擦干眼泪。
“别怕他们,他们不敢来,若是敢来呀,我这把老骨头就和他们拼了!”
“大娘,咱犯不上。”
“啥叫犯不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王大娘眼神异常坚定。
这句载入史册的名句是她早些年上扫盲班时,从背诵的语录中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