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丁远上楼向赵永波请两天假。
本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代征员,请假的事儿也不是啥大事。
没想到他刚说完想去城里看望朋友,赵永波的脸就拉了下来。
他把手中的茶缸重重地往办公桌上一放,茶水都溢到了桌面,很快把一张报纸染湿了。
他瞪着丁远说道:“你还想请假?啊?”
丁远被他瞪得有些莫名其妙。
只不过请个假而已,犯得着这么大动肝火?
但是他没有质问出来,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赵永波:“赵所长,我只是请假两天。”
原本他可以不向赵永波请假。
实际上他并不属于财政所的编制。
他只是桐洋村和肖家埔村的代征员,他只要向肖木旺请假就行。
但是他不愿意看肖木旺那张柿饼脸。
更不想让肖木旺觉得他丁远有求于他。
这才上来向赵永波请假,好让他临时安排所里的人员替班两天。
大概这家伙觉得自己太给他脸了,才这么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力这么暴跳如雷。
“你只是请两天假?你觉得我是在跟你说请假的事吗?”
“那你是说啥事儿?”
“啥事儿?你自己看看,有人向所里检举揭发你了!”
“啪”的一声。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这是啥?”丁远冷冷地瞥着那信封。
“自己看,不要问我!”
赵永波似乎气得不轻,背过身去不看丁远。
丁远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他先看最底下的落款,无名。
是一封匿名信。
他认真看了一遍信,心中诧异不已。
这的确是一封揭发信,检举揭发他丁远在收税的过程中多次向商贩们索要财物。
从一桶海带、到一床踏花被……再到金额不同的钱。
他突然笑了。
上面所罗列的这些物品,都是他亲自买回家的。
他在供销社买了一捅盐渍海带,他一个人可以慢慢吃大半年。
踏花被也是在供销社买的。
那是供销社新到的被子,家里的老棉被睡了快二十年,已经硬了,冬天一点儿也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