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斐,你有没有发现,你和沐暖相处的这一年多,你变化很大?”苏南枝道,“从前的你,寡言少语,孤零零的,总感觉有些忧郁沉闷,可如今有沐暖在身边却大不一样,你会生气、也会和沐暖斗嘴。”
“和她斗嘴?是她违抗师命,老顶撞我。”
“看吧,一提到沐暖,你的话就很多。”苏南枝掩唇一笑,心情愉悦极了,“怎么样?没后悔当初我给你收的这个徒弟吗?”
温言斐不再说话,叹息了一声。
教个徒弟,跟教个女儿似的。
苏南枝但笑不语,带着春盛离开,去了主院找小君曜。
小君曜长得白白胖胖的,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漂亮的很,比很多女宝宝还要漂亮几分,人见人爱。
苏南枝抱着襁褓中的萧君曜,在院子里踱步。
此时,书房内的灯火通明,房门半掩。
萧沉韫在房中处理西戎军务,他占领的不少城池正在做清算事务,既要防备着西戎部分逃犯反扑,又要安抚西戎百姓避免叛乱,还要筹备明日会见北狄女王的事情。
如今苏正的尸体已经运送京城与母亲合葬了,但苏南枝等人都还没走,一来,西戎战事还得清算,二来,苏南枝刚生产不过五日,要等着她虚弱的身子调养好些才回京,不然一路舟车劳顿根本吃不消。
想起父亲,苏南枝仍然会心痛。
她想父亲,好想爹爹……
她才二十三啊,怎么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呢。
甚至,父亲还没有看到他的小外甥,就去世了。
迄今为止,苏南枝都不敢拆开父亲给她留的最后一封遗书。
她不敢拆开,甚至她觉得,只要她不拆开,这封遗书就是家书,就不算最后一封,就像这封书信刚刚写好,而父亲还在世一样。
苏南枝抱着小君曜,忽然就很想哭。
至亲离世,是如此的锥心刺骨。
“呀~~”
“咯咯咯……”
小君曜在她怀里咿咿呀呀,笑的咯咯咯,这些日子除了吃就是睡,一天要睡九个时辰。
小君曜很懂事,从来不会大哭大闹,像上苍送给她的天使宝宝。
当萧沉韫处理好军事时,放下墨宝,抬头便看见了院子中央,站在月光里抱着孩子的苏南枝。
看着妻子孩子,萧沉韫唇角笑容恣意,前所未有的幸福。
他阔步走出去,从苏南枝身后拥住了她,长臂一揽,抱住了妻子,也抱住了孩子。
“沉韫。”苏南枝唤他,“我们何时归京?”
“想回京城了?”萧沉韫刮了刮苏南枝鼻尖,“不知道能不能在过年前赶回京城,吃一顿天香楼的年夜饭。”
“不是想回京城,而是想回家了。但转念一想,我们一家三口在的地方,就是家。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苏南枝又想起了萧沉韫要难寻那日,她折柳送他的那场盛大烟火。
那时,她以为,他们二人永远不会再产生交集。
可现在……
苏南枝看着怀中萧君曜,灿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