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婉忙起身,“娘娘有话直说无妨。”她是国母,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季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按说,我只是个舅母,我这个长辈管不着太子后院之事,可我又是国母,就不得不说几句,近日,有不少人家找到哀家这,要哀家说媒,太子如今只有太子妃一个人,这太子妃的后院该添人,按着祖制,太子确实也该选立至少两位侧妃两位良娣,但是…这事目前来说还不着急,毕竟太子妃和太子刚成婚不久,只是这事迟早是要提上日常的,朝中也有人谏言,今日本宫把话跟太子妃说明白,就是希望太子妃有个准备,不过太子妃放心,本宫呢…无心插手此事,所以那些找到本宫这的,本宫都给婉拒了,说是此事本宫也做不得主……”
意思她今天只是给她提点几句,提醒她这是迟早的事。
简清婉安静听着,脸上不见任何波澜,“娘娘,这事臣妾知道了,之前太后娘娘也提点过,这种事,臣妾也只能顺其自然,太子的脾气,娘娘也是知道的,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太子若是有心妠侧妃良娣,清婉一定帮着好好安排。”
昨夜顾烨曦已经跟她交了底,说是这事,无论谁跟她说,只管推到他头上,那她这个当妻子的自然是听从夫君的话。
“…也是,太子自有主张,那太子妃也不必烦扰。”
季后望着清婉,着实有些羡慕,谁不说太子妃好命,这就是个人的命。
简清婉又和季后聊了几句,便起身告退了,季后也没留人。
简清婉走后,屏风后走出一个妇人,正是季后的生母。
“娘也听着了,太子的主,只有太子自己能做,连天家和太上皇都未曾开口,让本宫如何开口赐婚?太子妃的态度您也听着了,一切听太子的。”
“太子竟这么惯着她,这种事,她身为太子妃,为太子操持本也应该,不过是都是推脱之词罢了。”
季老夫人一大早入宫,本想着今日太子上朝,朝中有人在说说,后宫这边再使把劲,季家便能捷足先登。
“娘啊,太子妃的出身不高,她哪里来的底气这么回话?还不是太子给的。”
“糊涂啊,这男人的宠爱不久那么回事,朝不保夕的,这如今是刚成婚没多久,等时间一久,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过眼云烟,这男人,几个不图新鲜的,这太子妃生得也不是很娇艳,不过是一时新鲜,等这新鲜劲过了,太子还能喜欢多久?”
季后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撑着头闭上眼笑了笑,“娘说得没错,男人都喜欢新鲜,所以咱们程家后院女子姨娘那么多,娘,以色侍人的确是不长久,娘也说了,太子妃生得并不娇艳,那她为何能入太子的眼,之前太子是世子的时候,难道眼光就差些,大小太子就是这都城里数一数二的,什么好颜色不见过?”
怎么就这么瞧不明白呢?没错,自己说着以色侍人不长久,却打着让季家女儿以色侍人的主意,真是可笑。
不就是觉得自家女儿生得好看,定然抢了太子妃的宠爱,真是异想天开。
她该说的已经说了,这是她能做的,不能做的,以后也别找她,她做不到,这太子的事,她还真做不了主。
“娘娘,您好歹是国母,咱们程家如今不仰仗您,还能仰仗谁?”
老太太还想迂回一下让女儿帮帮季家。
季后坐直了些,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母亲,“娘,当你季家想方设法将我嫁于天家,你可知天家这些年为何对女儿这般态度吗?你以为天家当年不清楚怎么回事吗?娘,语气在女儿身上花心思,倒不如让季家子弟好好上进,学些真本事建功立业为季家撑起门庭,靠女子撑起来的门庭,季家的男人难道就不觉得惭愧吗?这样的人家,能走多远?国舅之家,面上风光,还不知道别人背后怎么笑话。”
这些话憋在季后心里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