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高的花苞因为有限的空间,花茎深深的低垂着,花茎花苞上满满都是裂纹。
和配对那夜不同,这是一朵半开的花,连溪蜷缩在花苞中,胳膊密密麻麻的缠满细小的藤蔓,锁骨蔓延而上的纹身,像是在脸上活过来一样……
姚守看着连溪仿佛睡着的脸,抬起手想去擦拭她脸颊上的血迹——
随着“咔啦卡啦”声音响起,花瓣花茎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连溪皮肤上的藤蔓像是要将她整个撕裂,她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连溪似是有感觉,慢慢睁开眼睛,黑色的瞳仁已经转成了血色,肌肉因为剧烈的疼痛扭曲着。
看着姚守,眼中的迷茫慢慢消失,透出几分清明来,血色的眼泪从睁开的眼眶滑下:“姚守……”
太疼了。
全身上下的骨髓像是被一寸寸打碎,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次凌迟,所有的神经都抽搐着。
真的,疼的想去死。
她意识已经模糊了,脑子只有痛感占据着,她隐约知道,这么下去也同样会死,成人祭多半已经失败了。唯一剩下的意识让她伸出手,拽住了姚守的袖子:“姚守,你可不可以,给我个痛快……”
——
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脸上布满裂纹,平时一丝不苟梳着的头发,散乱着,奄奄一息。
中年男人眼中满是伤痛,生机在他眼中归于一片死寂。
“我不怕死,但是我怕像个怪物一样死去,姚羽,你杀了我好不好?”
“忍?姚羽你告诉我……我疼的连死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忍?”
“我自己就是医生,姚羽……身体器官都在衰竭,已经活不了……”
“姚羽,我求你,给我个痛快……”
……
葬礼上。
到处都是黑白的色调。
老军医一脸疼惜的看着他:“阿守,我要调离瑞霄了,有些事情你还是需要知道。”
“你父母的事情,你想必也清楚一些,你母亲是“配对”异变,对男性的遗传为隐性,所以你之后的生活工作都不会有太大影响。“
“可是对女性的遗传显性,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你以后的配对的话,伴侣会复制你母亲的悲剧。”
年少的他穿着单薄的衬衣,双亲死之前的场景一遍遍在脑海里重复着,他听见自己介于青年和少年的声音:
“钱爷爷,我明白的。”
……
回忆和眼前的画面重叠,姚守的手抖的有些厉害,但是他还是慢慢挣脱开连溪的手。
她不是他优雅却柔弱的母亲。
他不是他心性不够坚定的父亲
历史凭什么去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