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法医……”
林厌确实趴得很低,一手撑在地上,鼻尖挨着鼻尖,她轻轻嗅了嗅,似不确定,再次俯身下去如法炮制。
一股苦杏仁的味道。
三番五次确认之后,她方才起身:“死于氰。化物引起的中枢性呼吸衰竭,具体是有机类氰。化物还是无机类的,得等进一步尸检才能确认。”
她这话是在跟宋余杭说,不过那人倒是置若罔闻。
宋余杭拉开窗帘,外面天色依旧昏暗,她使劲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焊死的,这就意味着在场的第三人不可能从窗户爬上来。
她又回到门口。
打斗的痕迹主要集中在玄关那一块,门锁完好无损,门的侧面有挤压状的痕迹,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一摸,掉下来些许木屑。
她吩咐人来拍照,顺便提取检材。
既然门锁完好无损,说明这个人不是破门而入的,他认识孙向明也认识李诗平,说不定就是李诗平主动替他开的门。
为什么呢?
李诗平不害怕来的是警察吗?
还是她早就知道那个人会来。
宋余杭的目光往过去一瞥,林厌正蹲在地上给李诗平做初步尸检,口罩挡去了大半部分娇媚的容颜,发丝整齐地盘进帽子里,露出纤细白皙的后颈。
她大踏步走了过去。
面前骤然落下一片阴影,挡住了勘查灯的光。
林厌不耐烦地抬眸:“让让,挡光了不知道吗?”
宋余杭盯着她的眼睛看,眼神深邃,似要把她的脸瞅出一朵花来。
林厌被这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她强自镇定,含情眼里流露出一丝调笑。
“怎么地,宋队也看上我了?我倒是不太介意,毕竟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您说是不是?”
方辛轻咳了一声转过脸去,去扯段城的衣服。
段城手里还拿着放大镜正在观察死者的口腔,猝不及防被人扯着衣领子拖走了。
“啊……啊我还没看完呢……”
“等会再看!”
四目相对的时候,宋余杭蹲下身来,看似亲密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实际只有自己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林厌被她捏得生痛,骨头都要碎了,但是她不能躲更不能还手。
像那晚那样,她们亲密地贴着耳朵说话。
“李诗平死了。”她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了。
林厌指指面前的尸体,眼神有点儿无辜:“我知道啊,我不就是为这事过来的吗?”
“丁雪死了,孙向明也死了,他们都死了,你开心了吗?”
她微凉的唇瓣几乎贴上了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