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上桌子的时候,系统又一次“叮咚”“叮咚”的弹出了面板。
系统提示:【宿主,看床头柜!看你面前的床头柜啊啊啊啊!】
顾承本不想搭理,但无奈,系统提示的红色剪头太过显眼,顺着瞧过去,不多时,就看见一只可爱的q版小白狼贴画。
眼睛也是白色的,荡成了荷包蛋的形状,看上去委屈至极,因为它头上正碎了四块石头,分别写着四个大字: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的大爪子指向第一层的抽屉,一旁标注着明显加粗的黑字:不舒服就打开它!
什么跟什么?
是谢祈年借着每天刷碗的空挡,贴在他屋子里的吗?
鬼使神差一般,顾承抬起手,强忍着不适拉开抽屉,入目,就是排列整齐的药瓶。瓶身上用黑色签字笔写着每一种药的名字,很方便寻找。
不过几秒,就翻到了自己急需的美托洛尔。
慌忙倒出两片,顾承直接拿了桌上的凉水,仰头顺下去。
恰巧此时,咔哒——
开门声起,激的他微微一惊,水杯顺势落在了被子上,冰凉的水逐渐晕开,谢祈年也合上了门,尽量放轻脚步,走了进来。
入眼,便是顾承手悬在半空,水杯倾洒,被单润湿的凄惨景象。
但,或许是心率失常导致的情绪性发呆,这时,顾承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睡衣凌乱,眼尾通红,有水滴顺着唇角一路没入锁骨,留下一道不规则的痕迹,被外面的凉风一吹,就逼的他不得不分开唇,轻轻打了个寒颤。
整个人被笼在小夜灯昏暗的暖光下,单薄的可怜。
足足怔了五秒,顾承才反应过来,低头,想去拿水杯,却被谢祈年抢先一步拿了起来。
男生几步走到饮水机边,倒了杯热水,让顾承双手捧住,以便让他暖一些:“有点烫,你上次胃疼刚好,不能大半夜就着药灌凉水,试着喝几口吧。”
话音未落,又一件冲锋衣落在了身上,谢祈年的声音飘在身边,渐渐由远及近,传入耳朵:“我刚才试了下温度,水杯握着可以暖手,如果烫的话,你告诉我,我再去换。”
“嗯。”身上重新回暖,顾承终于能点点头,喝下两口水,解释道:“我……做噩梦了,刚才手有点抖,辛苦你了。”
“你跟我说这个……”许是不忍苛责,谢祈年终究是没把后半句话说出口,努力压了压烦郁的情绪,试探着,将顾承的被子拉开了一点。
好让那干爽的一面盖着他的腿,道:“我出去给你拿床新的,你稍等一会儿。”
“不用。”
自从谢祈年走后,许多年,顾承身边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更没有情人,他不习惯被这样照顾,下意识的拒绝:“叫客房服务……”
反应了一下又道:“叫工作人员来换就……”
声音戛然而止。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脱口,就被谢祈年一个凌厉的眼神杀了回来。
那眼睛刀子似的,像是在诘问:这副模样,你还想给谁看?
顾承垂眸,莫名就心虚起来。
嘴边常挂着的客套话被全数吞回肚子里,下意识咬住下唇,握紧了杯子。
直到谢祈年离开一段时间,室内的温度重新降下来,他才又反应过来——
自己这么大个人,为什么要听谢祈年的话?
干脆站起身,放下冲锋衣,自己把湿被子折起来,堆在椅子上。
睡衣的系带被拉紧了,垂在身后,随着弯腰的动作摇摇晃晃,恰巧就落入了再次进门的谢祈年眼中。
小狼狗身子一顿,眉头轻轻拧起,有明显的怒意凝聚:心跳还没顺好,就又下来了,顾承,非得把自己身体作垮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