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咬牙恨声道,眸子里的凶光恨不得杀了玉如颜。
“呵,鸾轿是她要坐的,箭是别人射的,七妹之死岂能怪到我头上?那我的冤我的苦又应该找谁讨要?”
玉如颜忍无可忍,在小刀的搀扶下咬牙走到齐王面前,冷冷道:“如果真要追究,丽母妃为何不怪自己?你不好好将七妹留在宫中,任由她小小年纪在外面乱闯?她嫌车轿闷热,嫌山路难走偏要坐我的鸾轿,如今一切倒成了我的不是?难道丽母妃从不教导七妹,别人的婚嫁花轿是不可以坐的吗?”
玉如颜的话将丽妃的一张脸说成了灰白色,合宫众人皆知她宠溺七公主已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如今听了玉如颜的话,不由都将目光投到丽妃身上,而丽妃一时语塞竟回不出话来。
莲贵妃见丽妃被玉如颜的话噎得一时回不了嘴。冷冷的给一旁的道长使了个眼色,那道长见了,连忙上前恭敬道:“贫道逸云参见陛下,贫道有话想说!”
齐王见竟是他,不由面色缓和道:“原来是道长,道长德高望重,有何话不妨直说!”
逸云道长微微一笑,面容谦和大度,神情祥和,缓缓道:“丽妃娘娘痛失爱女,心情郁结也在所难免。五公主的话也有道理。不过----”他语气一顿。双目有神的向四周打量一番,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怜的东西,神情悲怆叹息道:“但七公主的阴魂不散,飘荡在春和宫一直不能安息却是真的。贫道曾在七公主降生时帮她看过面相,她天庭饱满,地庭方圆,仍大富大贵之相,无短命福薄的苦命相,所以,归根究底,七公主丧命他乡却也是五公主天生不祥命里带煞引起的祸端。”
逸云道长将‘天生不祥命里带煞’八个字说得抑扬顿挫,听在众人耳里却是心里发毛,人人看向玉如颜的目光都充满嫌弃。
玉如颜心里一片冰凉,自从二岁时被眼前这个道长定下为不祥人之后,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自己悲苦的命运就从那时开始了。
她神情淡然看着逸云道长,冷冷嘲讽道:“道长是如何知道七妹的怨魂不能安息的?道长天眼可通阴阳吗?”
话音未落莲贵妃已出声斥道:“休得无理,道长仍修仙之人,法术高强,不要在他面前无礼!”
而逸云道长毫不在乎的满脸谦逊道:“贫道修仙数十载,虽不可点石成金,飞天入地。但一双眼睛却能看透阴阳两界,这点----公主实在无须质疑!”
“道长既然如此利害,不如帮本宫看看,本宫肚子里的孩儿是男是女?”突然一道娇媚的声音插了进来。众人闻声看过去,只见吴昭仪一脸挚诚的看着逸云道长,眼巴巴的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齐王眼睛一亮,顿时也急切的望着逸云道长道:“还望道长开天眼帮寡人看看媚儿腹中胎儿或男或女?”
莲贵妃脸色一暗,神情慌乱起来,而逸云道长虽然面上还是云淡风清世外高人的形容,但微微颤动的袖袍却是泄露了他心里的慌乱。
玉如颜离他很近,清楚的看到他袖袍的颤动。心里不由冷冷笑了。
她不慌不忙的接腔道:“皇太后一直巴望着看到皇孙,下个月是她的生辰。道长若能提前告知娘娘腹中孩儿的性别,若是男胎,只怕父皇不用再愁要给太后准备生辰贺礼,这个好消息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此言一出,齐王更是心痒难耐,走近两步急切道:“颜儿说得有理,道长快开天眼看看!”
逸云道长再也镇定不住,额头间不觉滚下汗珠来,抬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莲贵妃的方向,向她求救!
逸云所谓的天眼不过是江湖骗术,专门帮莲妃害人的把戏,他又如何透过肚皮看清吴昭仪腹中是男是女?
莲妃心里一寒,没想到吴昭仪竟不声不响的出难题帮玉如颜解围,但她何等利害之人,只是一瞬间镇定下来,朝逸云道长微微眨动眼睛,逸云道长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他大可胡乱说吴昭仪肚子里的是个公主,反正莲贵妃也不会让她有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收起慌乱他故意重重叹息一声,缓缓道:“唉,贫道曾在十五年前说过,五公主的不祥之气会影响整个大齐的运数。陛儿受她影响终不能有后。所以,昭仪腹中的胎儿照例是一位公主。”
听到这话,齐王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突然调转头狠狠的盯着玉如颜,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莲贵妃对逸云道长露出一个异常满意的微笑,转而轻轻向丽妃呶呶嘴,丽妃明白过来,扑到齐王脚下指着脸色发白的玉如颜痛哭道:“陛下,这个不祥人已害得陛下子嗣不兴,眼看大齐的龙脉都要被她葬送了,还害了我女儿一条性命。此等不祥之人,万万不可再留在人世祸国殃民啊!”
丽妃的话像把尖刀插进了齐王冰凉的心里,眸中杀气顿现----
若是其他事他尚且可以顾念父女之情留玉如颜苟活在这世上,可如今殃及整个大齐的命数,害他无后,这就万万不可饶恕了!
齐王眼中的杀气不光玉如颜感觉到,一直死死护在她身边的小刀更是全身一震,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同样涌现杀气,不等齐王开口已将玉如颜挡在了身后。
齐王手指抬起来,冷冷的下令:“将他抓起来,午后斩首!”
他手指的正是玉小刀,声音冷冽刺骨:“寡人曾经说过,你若敢在日落后踏出槿樱殿一步就格杀勿论。而你----”
齐王目光转向玉如颜,冷冷道:“虽然被大梁退婚赶回,还不知道收敛,与他关系不清不楚,公然暧昧,所以,不要怪父皇无情。”
眼睛闭上不去看玉如颜绝望的神情,齐王缓缓开口道:“五公主玉如颜不守妇道,私通男宠,败坏皇室名声,赐鸩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