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许罔开始安排队形,我此时才注意到人群中的熟面孔,孙道长。
他和我微微点头,随后继续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态。
很快,罔极道场将人编排了一遍,并非完全按照冯怀古所说的顺序,而是整个罔极道场的人全部分散,让我们和玉胎道场的人也彻底分散。
大约每隔两人中间,夹着一人。
那些罔极道场的先生手中则持着一种铜片,当时许罔就是用这种手段伤了老龚。
此时,老龚不得不离开了徐禁后背,回到我背包的夜壶里。
徐禁更为沉默无言了。
再接着,就是通过这小径。
过程并不复杂。
走在最前边儿的是许罔,他右手持着一柄尺子,左手则拿着一条铜片,不停的摁在尺子不同的位置上。
其实这一幕很玄。
就这样,就能避鬼避尸?
我不理解,可偏偏这样就成了……
小径下的潭水不停的波动,起码几十张深青色的脸漂浮在潭水边缘,随时会冲上来。
却因为我们的阵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似的,无法冲破水面!
几十米的距离,三两分钟的时间就通过了,一切有惊无险。
我才明白,为什么他们非要人探路。
从前边儿那条通道,再到这满是青尸的潭水中,其实都格外危险。
正常情况下,如果让我们自行过去,绝对不止是折损掉一人。
先生们是高高在上了一些,不过,他们也能做到十分精准安全的通过某一环境。
只是徐禁的角度不同,他才难受。
一大群人站在水潭外沿,这时候阵营散开了,水面变得汹涌波动,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阵尖锐咆哮从水底传递出来。
水越涌越凶,甚至还有一些青尸猛地窜起来,似要上岸,却有一种无形的界限,让他们无法从岸边爬上来,好似他们的活动范围,只能限于左右两侧的小径。
我刚想到这里,左右两侧的小径边上,都爬上去了湿漉漉的青尸,他们稳稳当当的站着一动不动,似是封死了我们回去的路……
“啧,学聪明了,可没啥用哩。”
老龚刚冒出我肩头,却又消失不见……
天,亮了。
朦朦的天光划破黑夜,使得潭水后边儿的阴暗驱散。
我难以形容那是怎样可怖的一幕场景。
的确,阴暗大部分都是树影,可树影之中却悬挂着一些……尸骸。
这地方的阴气很重,在老龚的话术中,这叫做生气,使得这些尸骸都十分新鲜,就像是刚死的人一样。
他们并非正常人,外沿几棵树上挂着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有些畸形,有的耳朵上生长了一个肉瘤,有的看似正常,可手却长着七根指头,还有的,胸口居然多了一只手……
风在微微的吹拂着,细细的笑声才从林子里传出来,似是风铃,却另类悚人。
棺尸地的人,梁家的人,明显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