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氏满头瓜种儿,发髻粘腻,脸上汁水横流,衣襟上全是黄色的汤水。
淮安侯夫人亦是如此。
淮安侯小心翼翼的抖落头顶的瓜种,抓虱子似的一个个往下顺
乔翎面无表情的在吃瓜,冷酷无情的抛下一句“等着吧,我的讼师会跟你们谈的”
再见梁氏夫人瑟缩着站在一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遂问道“婆婆,你吃瓜吗”
梁氏夫人嘴唇动了几动,终于道“吃”
从乔翎手里接过一半瓜,咔嚓咔嚓吃了几口,她才大梦初醒般的问“你还有讼师”
乔翎理直气壮道“就是没有,才叫他们等着的”
梁氏夫人“噢。”
两位霸天坐在栏杆上“咔嚓咔嚓”的吃着瓜,几名受害者在旁边抖啊抖。
这时候又一排侍女打这边路过,乔翎毫不犹豫的把她们叫住了“把瓜留下,人都走吧”
几个侍女犹犹豫豫的看着这边的满地狼藉,瑟瑟发抖的看着几位宾客,战战兢兢的放下瓜盘,逃命似的跑了。
梁氏夫人都有些怕了,小声道“我说乔霸天啊,差不多就得了”
乔翎冷笑一声“按都按了,按几个还有区别吗”
梁氏夫人心说“这倒也是”
便不再劝了。
婆媳俩在寂静的夜色里吃着瓜,几位宾客在寂静的夜色里抖着瓜种,终于匆匆去换了衣裳的姜裕带着大夫往这边来了,打眼一看,齐齐沉默了下去。
姜裕迟疑着上前去,看着满地狼藉“这是怎么了”
小姜氏终于见到了一个可以讲理的人,不啻于在落水之后发现了一根可靠的浮木。
她哽咽着说“哪有这样的”
话音未落,就见乔翎从栏杆上暴起,极其暴躁的在她脸上按爆了一个瓜
“砰”的一声脆响
所有人的神经都跟着狠狠跳了一下
小姜氏“”
姜裕“”
大夫们“”
香瓜的汁水阴暗的在黑夜里流淌。
小姜氏痛哭出声。
乔翎先告诉呆若木鸡的姜裕“就是你刚刚看见的这样。”
又扭头看淮安侯夫妇“怎么,两位不替她主持一下公道吗”
淮安侯夫妇瑟瑟发抖,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低着头,不敢作声。
乔翎冷笑了一声,脱掉身上新郎官的外袍,兜住剩下的所有瓜,拎起来沉甸甸的背在肩后,满不在乎道“走吧,别叫前边的客人们久等了,今天我成婚呢。”
走出去几步,发觉没人跟着,又回头恶狠狠的说“走啊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请你们吗”
众人心绪各异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前厅,那过于惹人注目的形容,就好像是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似的,由近及远,满堂的宾客们都逐渐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