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管家回身对说话的路人一抱拳:“这位兄弟请了。”
“老哥有礼了。”路人抱拳道。
“请问兄弟,你刚才说二皇子题字这事很大,没人不知道?”马管家客气的问。
“那么多各行各业的匠人和他们的家人,都在明着暗着宣传这件事,有人会不知道。还有这每天进来的运木头车,运往全国各地的匾。我听说有些商贩都开始订购这些匾,准备偷运到其他国销售谋利。”路人开口道。
“这夏国皇子的题字,其他国的人也会买?”马管家好奇的问。
“那当然不会像夏国子民这么趋之若鹜,但是对于那些地位底下的匠人来说,这毕竟是得到了一国皇子的承认,他们肯定会买的。”路人微笑着说。
马管家警惕的看着这位说话的路人:“我观兄弟谈吐不俗,又看事情如此透彻,怎会对这走私之事如此清楚。”
“不瞒老哥,我幼年也是家中富裕,怎奈何家道中落,只能做一些到其他国家倒买倒卖的事,赚钱还债。”路人坦言道。
“如此机密之事,你为何要告诉我,你难道就不怕我告发你吗?”马管家奇怪的问。
“我看老哥穿着衣料也是小有钱财之人,但却是一身短褂长裤的爽利打扮,应该不是老爷一类有身份人,再看老哥风尘仆仆,走路孔武有力,应该是做商队护卫的吧!不如加入我们,我算你入股。”路人大方的说。
马管家看看自己身上,这两天都在山中赶路,确实身上都是灰尘、草屑。难怪被人误会了。
“你为什么要拉我入伙,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马管家好奇问。
“哎,虽然这走私东西利润大,可这风险也大,我们翻山越岭专走荒僻的小路,虽然躲过了官军,却躲不过那些小毛贼,被他们劫了又不敢报官。老哥加入我们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利。”路人诚恳的说。
“没兴趣。”马管家淡淡说一声就走。
“老哥。”这路人好像早就料到马管家会走,一把拉住马管家说:“老哥再考虑考虑,我就住在……我等你的消息。”
马管家无语的看着这人,还敢把住址都告诉自己,真怕镇国军抓不住他,马管家已经决定回去就把这事告诉老爷。
马管家还没走出多远就走不定了,从巷子深处一个院门口排着长队,一大群大人小孩一直堵到街上,堵得是水泄不通。
马管家上前拍拍一人肩膀:“兄弟,你们都是排队买匾的?”
“外地来买匾的吧!城里哪还有匾卖,木材都用光了,就连桌子面都被拆了做成匾了,就这还供不应求哪。”这人鄙视的看着马管家说。
“那你们这么多人都排着队干嘛?”
“当然是拜师啊!”
“敢问这里住的是哪位名士大儒?”马管家奇怪问,没听说啊!
“现在,谁还去拜名士大儒,学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一二十年也不一定能做的了官,做不了官就不能养家糊口,反而要让家人养活,除了名声好听点有什么用。”这人鄙夷的说。
“那这里住的是?”马管家的好奇心被彻底吊起来。
“这里住的是一个木匠人。”这人得意的说。
“你们这么多人都要拜一个木匠人为师?做木匠人有什么好的?”马管家惊讶的问。
“做木匠人有什么不好,第一,二皇子已经给匠人正名,身份有了;第二,学木匠人三两年就能出师赚钱;第三,木匠人入门简单,既不需要石匠人日积月累的雕琢经验,也不需要铁匠人的孔武有力。更不需要像铁匠一样买点材料还要向官府报备。”这人得意的向马管家挑挑眼皮。
马管家摇摇头向镇国府走去。一路上看到好几波这样排着长队拜师的,这些匠人们也都拿起来架子,以前不是被逼的过不下去,谁愿意当匠人。现在好了,成群结队的来求着要学手艺做匠人。以前有个徒弟不管有没有天分,都是掏心掏肺的教,现在好了,那些拜师的,看着不顺眼的,不聪明的,不机灵的,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马管家一路左突右挤才从一个个队伍中穿过。马管家正走之时,又听到了一片不协调的声音。
“这二皇子简直就是胡闹,一群只会奇技淫巧的下九流之人,现在都敢和我们平等相待了。”一个文人说。
“就是,治理国家,国家兴衰不都靠的我们这些文人,那些不入流的匠人还成国之基石了。那我们算什么。”又一个文人说。
“嘘,小点声,那毕竟是皇子,小孩子嘛!贪玩很正常,被人给利用了呗。”另一个文人小声提醒。
听到这些话,马管家的脚步更快了,这可是大事,文人们对二皇子有所不满了,这事必须尽快禀告老爷。
马管家衣衫凌乱,风尘仆仆的回到镇国候府,从来没有觉得在城里行走如此之难。
“马管家您回来了。”
“马叔回来了。”
几名下人看到马管家回府赶紧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