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椋回来时,花罹寒的书房已经上锁,房门上还布置了一层用来隔绝声音和影像的禁制。周椋默默地守在门口。
书房内,花罹寒正在与人通讯。
通讯那头的景象投射在光屏之上,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并不陌生。
正是中土九大区的领袖、顾家家主顾凉瀚。
虽然已是半夜,但顾凉瀚还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垒得很高,花罹寒告诉他花常乐的事情的期间,还有三个通讯打进来。
但顾凉瀚还是听完了花常乐身上发生的事。在聆听时,他神色有细微的变化,但让人看不分明。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相互交叉:“老寒,你怎么想?”
花罹寒直言:“两个选择,要么立刻杀掉,扼杀一切不可控的发生;要么留下,尽心保护和培养,让她与大区一心。”
顾凉瀚点点头,他指腹相互摩挲,思考着:“但是,这两个选择,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的确。”
花罹寒补充道:“前者,常乐若是被我们杀死,安宁和那些小辈肯定会不满,也会让大区与九区彻底离心;
后者,有龙帝的事情在前,常乐总有一天会想起所有的事情,她已经不可能与我们一心。”
“所以,两种方式都太过极端。”
顾凉瀚道:“老寒,我们需要保证的是常乐不会失控失去人性,不会沦为造神派或者中土之外暴力武装分子的工具,同时,关于‘融合’的情况在我们可控范围内。”
“所以首领,你的意思是,还是要培养她,但是要保证她不会背叛中土。”
顾凉瀚微笑,不置可否。
但花罹寒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那如果她要向大区复仇怎么办?”花罹寒一阵见血,“龙帝的死,六大区都脱不了干系。”
顾凉瀚波澜不惊:“做下的孽,总要偿还代价,谁做了什么,就该还什么。”
花罹寒“哦”了一声:“明白,就是当初的事最大的冤家不在我们,先把领头的推出去挡在最前面。”
顾凉瀚:“……”
这位英明神武的领袖有片刻的无语。
“老寒啊,这些你心里明白就好,不一定要说出来。”
花罹寒看着他,并不听在心里,反问道:“如果我不是这种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性格,你当初就不会同意常乐留在花家了。”
常乐身上那些秘密,如果不是最放心花家,这位领袖又怎么让她一直在花家。
顾凉瀚微顿,随即轻笑:“你啊,还是这个性子,改不了了!”
“对了,”顾凉瀚提起一件事,“今年的‘金穗勋章’提名,你家老三、安宁还有魏家那小子,提议要把常乐的名字加上去,你咋知道吗?”
花罹寒坦白道:“知道。”
“你同意?”
“同意。”
“你有意让常乐与花家绑在一起?”
“没有。”
“那你此举是何用意?”
花罹寒没有任何停顿地反问:“你暗中放行,让补天塔那几个小辈到北浔鲸岛支援是什么用意,我就是什么用意。”
顾凉瀚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花罹寒面不改色,坦然面对他的目光。
顾凉瀚蓦然低笑:“知我者,老寒也。”
花罹寒敷衍地笑了一声:“不敢当。”
顾凉瀚不在意他堪称无礼的态度,轻叹一声,抚着眉心靠在椅背上,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