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方才得知她一人待在屋里没有出来,王霖就料想到了她可能是心情不好。
中秋之夜,本是阖家欢乐之时,可惜出门在外总是身不由己,更何况家中还发生了事变。这对于旁人来看,许步薇不过一个刚满十七的少年,哪里又能承受那么多。
王霖安慰道:“你别太难过,往后还有我们呢,进了军营,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许步薇抹出一个笑来,点头不欲说话,只接着饮酒。
一杯接着一杯,大约是有些借酒消愁的意味,众人见沈彦一人在角落里倒酒,也不敢多说什么。
虽说平常她的性格看着柔和随意,但是有时候一安静,便总有股疏离的情绪,叫人难以靠近。
闻双与看着沈彦只顾着自己喝酒,也不说话,好奇道:“他怎么了,心情不好?”
王霖摇头。
闻双与心中略微有些疑惑,见没人愿意多说,他便也识相的不再多问,毕竟二人的关系暂时还算不上太过相熟。
不过,他忘记提醒众人了,这酒是在卫怀胥营帐中拿出来的,可是荆南中最烈的酒,寻常人喝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醉。
周岩这回喝的稍微克制了一些,一想起之前同梁教头他们喝醉之后,他便觉得自己的脸没有地方搁,所以这次并不贪杯,小酌几口便好。
反倒是沈彦,先前明明于饮酒一事上克制的很,不知今日怎么了,一下喝了好几杯。
“应当不会醉吧。”周岩嘀咕两句,见她神色依旧正常,也就不再多想。
时间很快过去,几人在一起待了一个多时辰,从投军聊到比试和卫川营,众人瞧着,都有些醉了。
“明日还要早训……我、我就先告辞了各位!”
凌瑜跌跌撞撞的起身,朝各位行了一个礼。
周岩大方挥手道:“滚、滚蛋。”
“老子……也要回去。”
角落里,许步薇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些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少年喝的不算少,在酒量一事上,她甚至比凌瑜跟闻双与的还要好得多。
王霖道:“沈、沈彦……我走了。”
话说完,周围的人已经慢慢离开,夜里风吹到士兵脸上,让人清醒又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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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湮灭,只余一堆灰烬,让人失神。
人已走尽,四周没有一个身影。
许步薇站起身来,脑中却一片眩晕,胃也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险些要跌倒。她扶住一旁的围栏,目光一怔,停住不动。
*
夜里寂寥,欢乐之后,便只余冷清。
卫怀胥从营帐中出来。
他停在原地,面色愈发平静。近日北秦又频频遣信至军中,当初在百花楼,他曾同那些信使商榷过一二,只是后来出了事,和谈便一再被搁置。先今再次提起,对于他们来说,北秦人也不过只是想利用荆南作为铺脚石,实在不宜与之同谋;可若不相为谋,荆南土地这份安宁,恐怕也不长久。
一时间竟难以想到万全之策。
隐隐有些不安心,夜色当空,主仆二人行至半路,月光照映在青年身上,比起往日的淡漠,一个人时,总是无意间散露出半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