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销吐完紧皱的眉稍稍舒缓了一点,慢吞吞撩起眼皮看他,“对不起……”
“傻子。”林烬桁用手背抹去她唇角的水,“你躺一会儿,我去清理一下。”
他洗完手出来,秦雨销侧躺蜷缩着,难受地嘤咛,“我要嘎了……”
林烬桁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带你去医院挂点水吧。”
秦雨销气息虚软,拒绝得却坚定,吭哼着,“不去医院……”
林烬桁无奈,“那怎么办?”
秦雨销伸手碰他的手臂,睫毛轻颤,“你别走,你陪着我……”
“好。”林烬桁握住她的手,“我不走。”
惯常给自己披上一层坚强盔甲,事事都要靠自己的小姑娘,第一次朝他露出柔软的肚皮,明确地向他表达自己的需要。
秦雨销被捂得严严实实,睡着后,慢慢发起汗,一有要踢被的迹象,就被林烬桁按了回去,半梦半醒间感觉他一遍遍地抚摸她的手和脸。
林烬桁守着她一夜没睡,天快亮时她的体温逐渐降下去,他才放下心,在她身侧躺下,眯了一觉。
秦雨销退烧后终于睡得踏实,直接睡到中午。
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入目就是林烬桁清峻立体的五官。
他还在睡,呼吸轻缓,双目闭合,浓长的睫羽根根可数,上眼睑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天生双眼皮折痕。
她想伸手描一下他高挺的鼻梁又怕吵醒他,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察觉他没盖被子,于是轻手轻脚地把被子往他身上挪。
盖到一半他睫羽就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薄薄的眼皮折起,清亮的眼眸和她对视上。
秦雨销见他醒了直接给他盖严实,她咽喉还肿痛,说不出来话,哼哼了两声。
下一秒,一条结实的手臂从她身下穿过,环住她的腰,五指扣在她腰侧,接着收紧,将她揽进了怀里。
林烬桁额头紧贴她的脸颊试温度,刚醒的嗓音喑哑,略带鼻音,“退烧了。”
秦雨销“嗯”了声,脑袋蹭了蹭,小狗似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鼻尖萦绕着属于他的温淡茶香,隔着一层肌骨,听他有力的心跳。
林烬桁搂着熟悉的娇软身躯又睡了一会儿,再醒的时候看见秦雨销近在咫尺的黑眸,而指尖正虚戳着他的眼睛。
他哑声问,“你在干什么?”
秦雨销趴在他身边,表情生动,弯着的眉眼燃着亮灿灿的光,就是嗓子像锉刀剌过一样粗哑有点煞风景,“我在给你的睫毛起名字呀。”
一睁眼就看见一个俏生生的秦雨销,林烬桁嘴角上扬,抬手摩挲她的后颈,心里像流淌过一条温润溪流。
原来失而复得是这种感觉。
“笑什么?”秦雨销捻起他面前的枕头上的一根长发,“啊,亚历山大卡鲁索妮娜永远离开了我。”
林烬桁,“……”
他把一根沾在她袖口的头发摘了下来,“你的索菲娅也离开了你。”
秦雨销苦起小脸,“完了,我要秃了。”
林烬桁有点笑,“浴室里还有昨晚拖家带口离开你的约翰家族。”
秦雨销每次洗头都会掉好多头发,刚开始他还担心,但她说这是正常的新陈代谢,她都掉了二十年了,还是一头浓密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