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的咆哮声让法兰尼尔一时间完全失去了听力,他痛苦地甩动脑袋,紧闭的双眼中闪烁着无数粒黑点,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当他睁开眼时,月台下的轨道上,横陈着一列可怖的钢铁堡垒!
它犹如城堡高墙般坚固,身披沉厚的装甲,是一头活生生的钢铁巨兽。深灰色的身躯长达五十米,有四层楼之高,恰似一座移动的山岭,气势磅礴。
庞然巨物般的宽阔车身横跨在铁轨上,尽显霸道之态。那斜指向天的炮管,宽阔得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仅仅是凝视着,便能让人想象出它轰鸣时天崩地裂的震撼场景!
它脚下的铁轨,向着前方极遥远处延伸,仿若一柄直插进大英帝国心脏的利剑。
这台钢铁怪兽连带着它在现实中的精神投影都改变了形象,老女巫褪去了晦暗的长袍,佝偻腰身在高领漆黑风衣下变得笔挺有力,金发碧眼的凌厉女性面容取代了苍老面庞。她头戴镶嵌红边的黑色大檐帽,向着碎星将军举手敬礼,帽檐上的展翼骷髅闪烁着冷光:“向您报道,将军!”
碎星将军抬手还礼,“核反应堆已经安装好了,你可以自行用炼金阵制造铀-235。我期待着你的第一声炮响。”他看向法兰尼尔,“你给我的帮助,能有她大吗?”
法兰尼尔好一阵才合上因震惊而大张的嘴巴,惭愧地低下头:“恐怕没有……”
“那就好好过日子吧。”碎星将军微微弯腰,将手放在法兰尼尔的肩上,“我保护马人一族,不是为了让你们帮我打仗的。”
“可是将军,你是我的神啊!”
“那么,我保护你,与你何干?”
碎星将军平静地反问道,转身从月台的长椅上捡起早就睡着了的科林,磁场纹章在他宽阔的胸膛前亮起,腾空飞向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留下满脸怔然的法兰尼尔。
金发碧眼的机魂从大檐帽下打量着大失所望的马人酋长,用带着淡淡柏林腔调的英语问道:“你该不会要趴在我肩膀上哭一会儿吧,士兵?”
好嘛,连口音都变了。
法兰尼尔苦笑着摇头,“不必了。谢谢你,将军炮。”
“那就哪儿来哪儿去。”将军炮单手叉着盈盈一握的蜂腰,威严地向禁林方向一指,饱满的胸膛几乎要撑破长风衣下的猩红军装,“我可没时间看你丧着个脸,还得尽快让我的躯壳进入备战状态呢。”
被赶走的法兰尼尔穿过霍格莫德村和河谷廊桥,从城堡内部借道走向后方的庭院,但他才走到门厅,就被一名满脸严肃的白须白发大汉给拦了下来。
看着这名跟碎星将军一样伟岸的大汉,法兰尼尔诧异地说:“怎么——”
“工地施工,安全帽戴好。”白发大汉不由分说地把一顶代表外来人员的黑色安全帽扣在法兰尼尔脑袋上,“安全连着你我他,更连亲人和全家。”
这顺口溜把法兰尼尔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浑身肌肉满脸拧巴的狗獾跳将出来,拿涂着红漆的扳手指着他的脑袋:“帽子戴起!听到没有!”
“哦哦哦。”法兰尼尔连忙把安全帽的卡扣扣在下巴上,这时他才注意到白发大汉只有一条右胳膊,左手齐肘而断,下方连接着黑沉沉的机械义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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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觉得麻烦。”白发大汉严肃地说,“宁烦十次保安全,不图省事去冒险。”
“烂石头,这是我想说的!”狗獾吼道,“你给老子打灰去!今晚我要下一百吨砼,要是有一块提前凝固了,老子就把你脑袋敲爆!”
“这种低级的错误不是你的专利吗?”白发大汉反呛回去,“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承重结构上有那么多二十米的空洞,难道你不知道这会增加建筑倒塌的风险?”
“你问马格努斯去啊,这是他给老子的施工图纸!”
“希望你没把图纸看反。他让你加固二十米的厚度,你反而挖了二十米的坑。”
“嘿~老子这暴脾气!你脑袋伸过来,老子让你知道知道扳手为什么这么红!”
眼瞅着白发大汉和狗獾就要打起来,法兰尼尔连忙从城堡后门溜了出去,穿过被夷平的庭院,走过不知何时扩张了几十米宽的城堡地基,沿着菜地中间的小路走下霍格沃茨所屹立的山丘。
丘下空地上,碎星将军的大轰龙伏在巨戟龙骸骨上,打着震耳欲聋的鼾,法兰尼尔能看见这头巨兽的鼻孔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在膨胀到极致时炸裂开来,紧接着又冒出一个……
猎场看守的小屋中,海格与小天狼星推杯换盏,混血巨人的啜泣声和男巫的大笑时不时响起,桌上横七竖八堆满了伏特加、白兰地和威士忌的空瓶子。黑猎犬牙牙肯定舔了好几口瓶子里残余的酒水,否则此刻不会肚皮朝天躺倒在地板上睡得不省狗事。
晚风吹拂着法兰尼尔的身躯,他在禁林边缘回望夜色中依旧灯火通明的城堡,小巫师们的宿舍迁移到了将军的有求必应屋内,四大学院不再天各一方,而是混居在一处,他几乎能听见人类孩童的打闹声。
将军,他们都得到了您的眷顾啊……
法兰尼尔莫名感到一阵孤寂,一转身,遇到了另一个预料之外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