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今日能让宋珩心软,晚棠昨晚一夜未睡,是以上了马车没多久,便靠在车门板上睡着了,即便一路上路途颠簸,也没能打扰她的好眠。
梧州离大魏边境并不远,当夜宋珩一行在西雍的一个小镇上将就地歇了一晚,第二日午时不到,他们便进了梧州城。
在城里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天玑赶着马车驶入了一片安静的民居之中,七弯八拐后,嗒嗒的马蹄声渐行渐止,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下了。
“天玑,我们可是到了?”
晚棠从进了梧州城里便开始期待见到阿娘的故人,此刻见马车停下,不等天玑开口,便迫不及待地掀起车帘问道。
这两日相处下来,天玑和玉衡对晚棠也熟悉了些,见她如此等不及,随即跳下了马车,笑着回了声是。
晚棠听罢立马笑开,回身拿上了自己的小包袱,眉眼弯弯地朝宋珩催促道:“师兄,已经到了,我们赶紧下去吧!”
宋珩点了点头,起身下了马车,抬眼看向眼前的民居,几年不见,一切还是如记忆里那般熟悉。
他抬步往前,用力扣了扣门环,没过片刻,门扇便“吱呀”一声从里打开了,一名小厮探出了头来。
“诸位找谁?”小厮往外瞧了一眼,只见门外站了好几位面生的男子和一位相貌普通的姑娘,礼貌问道。
“长生,是我。”宋珩开口了。
那个叫长生的小厮乍一听见熟悉的声音,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道:“你是宋……宋公子?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宋珩颔首,道:“为避人耳目乔装了一番而已。师父他老人家可在?”
若方才还有一丝迟疑,眼下听宋珩说出“师父”二字,长生顿时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连忙引宋珩一行人进来,边往院子里走边笑道:“在在在,玄老前几日都还在念叨着,说有好久没见到宋公子了,不知宋公子是否一切安好,本打算等过一阵西雍和大魏的关系缓和些,便去夔州看宋公子,没想到宋公子这就来了,可不就是心有灵犀!”
宋珩微微一笑,道:“我一切都好。前一阵我给师父来了信,请他老人家帮我打听了些事情,这才累得师父惦记挂心了。”
说话间,长生已引一行人进了主院。
他们穿过了一道垂花门,晚棠一进来就瞧见,眼下的庭院之中栽种了一棵甚为高壮的垂丝海棠树,只不过现在已临近冬天,海棠树看起来有些光秃秃的。
树下的摇椅里,眼下正躺着一位闭目养神的悠闲老者,瞧着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但精神倒是矍铄。
“长生,何事如此吵吵嚷嚷的?”
老者仍然闭着眼睛,随口问道。
“玄老,您快瞧瞧,这是谁来看您了!”
躺在树下的老者,正是宋珩的师父玄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