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冬兰打好洗脸水回来,看到在浓雾中站了俩人就像俩鬼影一样渗人,她蹙了蹙眉道:“咋滴啦,快过年了,府上带分门神的,您二位也不像那张二哥和慰黑脸子啊。”
两位充耳不闻,倒还真摆起了门神脸,威武霸气得一动不动。
冬兰怎会不知道这两人是个啥情况,故意奚落来着。
她哼了一声,摆着圆滚滚的身子进了屋。
云裳坐在铜镜前刚梳好发,看到她气鼓鼓的脸,忍了忍笑意,“又跟谁吵上了。”
冬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云裳,叹了口气,“遇上俩门神。”
云裳洗好脸后,来到窗口看着门口站的两人,突然笑得花枝乱颤,晏南修啊,你真的挺混蛋的,这招对她真没什么用,天大地大到底是无牵无挂了,你能拿我怎样。
用完早膳,雾气散了去,太阳一下子跳出来,照得整个府中金光闪闪。
冬兰探着头在门口转了几圈,心里痒痒的。
云裳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眼门口,“你出去玩吧。”
“这不好吧,小姐要不咱一起。”
云裳想了想说:“我身子刚好,想多静静。”
她并不是怕和门口那两人起冲突什么,纯属王府实在没什么好逛的,除了几口光秃秃的池子里有几个活物,连植物都是这两月刚栽进土里的没什么看头。
冬兰刚出门不久,又气呼呼的回来了,云裳也没多想,难道身上肉多,容易生气?
靠在火炉旁边的太师椅上,看着冬兰那副要哭不哭的受气脸有点想笑。
“怎么了。”
“她们不跟我玩。”
云裳耸耸肩说:“这个我帮不到你。”
冬兰倒了杯茶水喝得咕嘟响,愤愤不平地说:“我没让你帮,那些人除了乱嚼舌根就是整天瞎说,以后再也不理她们了。”
云裳轻咳一声,安慰道:“随他们去呗。”
“我本来也是这般想的,可是他们说小姐你!还是胡说八道,离谱得很。”
云裳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府中的奴婢会说什么,随意哦了一声。
“我也不想计较的,她们今天说你有一个表哥,明天说不定就传小姐和我一样是野丫头了。”
秦恒宇?说他作甚,何况他们俩的关系不至于被下人知道,晏南修到底是唱的哪出?
云裳有些谨慎地问:“我表哥?”
“可不是吗?昨晚城中失火,有一家姓秦的被烧死了,非说是小姐的表哥,唉一大家子,一个都没活,听说火烧了半个晚上……”
我会杀了他。
我会杀了他。
你终于杀了他!
愤懑、耻辱、仇恨各种情绪膨胀得像空气一样,充斥了整座宅子。
屋内的暖气骤然变冷,在她周身砌起了厚厚的冰墙,眼前的世界成了一片黑暗,冰墙里伸出好多双手,抽打她的耳光扼住了她的喉咙无法呼吸。
晏萧行说的没错,她没见识过真正的晏南修。
他是一个睚眦必报不择手段的人,一个不小心会便会万劫不复,她应该先杀了他。
在这一刻之前,她没有信晏萧行的话,她不愿相信同她生活过几年的人会如此的狠辣!
她错了,错得离谱!
但凡看清过晏南修,她会想尽办法让秦恒宇走,走得远远的。
云裳像个木偶一样,蹭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冬兰觉着她眼睛里迸发出寒光,脸也突然变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