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点了点头。
在牢中待了数日,张业扬并没有消瘦,可见那几日没受什么委屈,只是整个人都有些憔悴颓然。
沈安安有意想问,可他并不肯说,她也就不再问了。
老和尚正在打扫,瞧见一男一女从外走来,微微愣了一下。
才子佳人,大家公子小家女,富家姑娘和秀才,他见了不知多少,都没有眼前二人站在一起让他觉得如此违和。
“二位是来求姻缘绳的?”
张业扬点了点头,十分有礼的拱手,“正是。”
老和尚摇摇头,“今日是不行了,方才有位公子将所有姻缘绳都买走了,二位还是等明日再来吧。”
沈安安表情没什么变化,张业扬却有些着急,“这会儿还不到午时,怎么就没有了?”
他早早就打听了,这个季节来的人并不多,况且方才一路进来,也没有瞧见任何一人。
“施主来晚了。”老和尚摇了摇头,接着打扫灰尘。
张业扬快步上前,“我们明日就要定亲了,闻名而来,大师可否帮帮忙,再给我们一个。”
老和尚叹了口气,“公子,不是老纳不帮忙,我的确是没有了,你们晚了一步,先前那位公子全买走了,都挂古树上了。”
“可是……”张业扬不甘心,沈安安轻声叫住了他,“张公子,既是大师说没有了,那我们就等等再来吧。”
张业扬脸色不怎么好,微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劳累你大冷天跟着我白跑一趟。”
他心中有些自责,一种不甘的情绪也在慢慢扩散。
好像所有人和事都在和他作对,不论他做什么都不能如愿,莫名其妙被人抓走坐牢,被酒楼小二赶出去。
就只是因为他没有官职,地位低下吗?
在京城,他一次又一次的清晰认识了权势的重要。
“我们走吧,”沈安安率先走了出去。
张业扬抿了抿唇,立即跟了出去,却见她定没有离开,而是立在古树下,仰头往上观看。
自责愧疚的情绪在胸腔中充斥。
“对不起,我今日……”
“不打紧,出来透透风也好。”她并非想要,只是看着这棵古树,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记得,不止是这处月老庙,香觉寺有位大师也可以牵姻缘线,她十分想去,可后来……
她以为他一直很忙,殊不知他早就带端梦梦去过了。
若是这一世不曾改变,应该就在不久之后吧,这一次没有她纠缠,想来他们有情人会终成眷属。
正出神着,沈安安突然感觉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她原以为是张业扬,可直到那视线越发的不加掩饰,隐隐让她脊背生寒。
她察觉出不对,突然转头朝后看去,不期而遇上一双冷凝凶戾的眸子。
那人青竹如玉的身姿负手而立在亭子里,望着自己的目光晦暗又阴沉,四目相对,沈安安呼吸一紧,微微发窒。
萧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了?”张业扬看出她的异样,顺着她目光看去,却空荡荡的。
他又回眸看向沈安安,“沈姑娘。”
沈安安回神,亭子早已没了那人身影,仿佛刚才那极具侵占性的目光从不曾出现过。
“没什么,就是有些冷,我们回去吧。”
张业扬垂眸掩盖住眼中的失望,点了点头,二人一同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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