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祁清越起晚了。
他昨夜挣扎半天还是去把扔在地上的面膜捡起来敷了一片,他嘴上总说没用,嫌弃自己,也真的很讨厌自己,可是总也还是希望能有改变。
现在的人都特别现实。
只有颜好的人才能顺风顺水,而他这样一个没钱没势没样貌的死基佬,再不寄希望于这种据说可以改善肤质的东西身上,也许就真的会成为死基佬,没人收尸。
“呀,小祁,今晚出来这么晚啊!”房东阿姨笑呵呵的在楼下和一群大妈聊天,看见了祁清越总会打招呼,只是每次都有些阴阳怪气的调侃在里面,比如现在,“是不是上班要迟到了?现在地铁人多的很。”
房东其实最开始只是喜欢炫耀自己有个才十七岁就大学毕业的天才儿子,现在那个天才儿子在国际上获得了好几个什么什么设计奖,出国深造去了,房东的丈夫是个管道工人,在家没有话语权,儿子出国后就更是整天打不出个屁来,房东瞧不起丈夫,顺带所有没有自己儿子有出息的人都瞧不起。
“没关系,我看看能不能打的。”祁清越笑着说。
房东啧啧两声,又说:“不是我说你啊小祁,你也快三十了吧,还是赶紧存钱要紧。”
祁清越低着头说:“阿姨我着急走,回来再说啊。”
“哎!这小伙子。”房东和几个邻居都在摇头,好像多为祁清越感到人生悲凉一样。
祁清越没舍得打的过去,他硬是挤上了地铁连扶手都没有一个,随着人流被挤成沙丁鱼。
在地铁上的祁清越自知肯定是要迟到了,除了心疼自己的全勤奖金以外,分外在意房东阿姨说他:快三十了。
才没有快三十!
他才二十七,十二月份才到二十八岁!
他……才二十七而已。没车没房没有爱人的二十七,就连家里人都不愿意见他,和他断绝关系的二十七,不会更糟糕的二十七。
祁清越也没有怎么伤感,他习惯了自己现在的生活,没有能力改变也没有勇气。
突然的,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有人的手好像放在他腰上!
小偷吗?!
祁清越被挤的动弹不得,惊疑不定之际,只晓得抱紧自己的公文包,里面可是有钱包手机各种重要的东西,这些要是被偷了,他才是真的要疯。
‘小偷’的手很大,从他的腰一直滑到了他的大腿,然后轻轻的一捏……
祁清越顿时瞪大了眼睛,浑身寒毛直竖!
——他这是,遇到电车痴汉了?!
他脑袋里面立马回想起看过的各种片子,里面的痴汉无一不猥琐之至,于是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恶心!
祁清越拼命的想要朝别的地方走去,离开这个痴汉所在地,可是他这样拼命的挤来挤去,除了换来身边几个上班族鄙夷嫌弃的目光以外,位置竟是半分也没有移动过。
而痴汉的手已经捏上了他的臀,双手极度色气的搓揉,之后那双手竟是掐上了他的腰,肆无忌惮的将腰以下的部位贴在他的身后……
祁清越唇瓣抿的死紧,最后忍无可忍的张唇,可是‘有变态’这三个字却始终没能真正的喊出来,他甚至感受到了身后人把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鼻尖蹭过他的皮肤,最后发出一声喟叹似的的轻笑……
祁清越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在身后人模拟那种动作蹭他的时候,祁清越大着胆子悄悄回头,想要记住这个该死的变态是什么样子,以后一定见一次打一次。
可他除了看见一个蓝白相间的衣裳的一角,就什么都没有看见了。
因为地铁刚好到站,无数上班族拥挤争抢着好似不快点就下不去似的把祁清越也给挤了下去,祁清越好不容易站稳,抱着自己的公文包就扶了扶厚重的黑框眼镜回头看,企图找到那个变态。
然而这都是无用功,他除了知道对方穿着蓝白撞色的衣裳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能受着,更何况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上去摸回来?
——要是长的好,那他就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