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懒散地洒在京城古老的城墙上,给这座繁华与沧桑并存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辉。
南大营的喧嚣已随着宴席的散去而归于宁静,只余下几声远去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营地上回响。
苏如画与姜遥岑并肩骑行,两人的身影在落日下拉长,显得格外和谐。
苏如画轻抚着乌金的马鬃,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笑容中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情绪。
“我觉得皇上不会放过我的。”她轻声说道,声音里既有对未知的调侃,也有一丝不易言说的紧张。
她的目光不时地望向远方,寻找着什么答案,又似是在逃避即将面对的现实。
姜遥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他轻轻拍了拍苏如画的马背,以示安慰。“大不了罚咱俩呗,咱就请罚去守边关。”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有一股子不畏风沙豪迈。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坚定,看得出无论前路如何坎坷,他都能坦然面对。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睛一亮,转头看向苏如画,“你喜欢哪里?我请旨咱们去守,怎么样?”话语间满是宠溺与期待,仿佛只要苏如画点头,他便能立刻为她摘下天上的星辰。
苏如画闻言,不禁白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真是定国公府的公子哥儿,连罚什么皇上都由着你选!”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她深知,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实则有着一颗赤诚之心,愿意为她遮风挡雨,共赴天涯。
姜遥岑见状,嘿嘿一笑,那份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你不应该佩服你相公厉害,这事都能自请吗?”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得,就等着苏如画表扬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苏如画脸颊微红,耳朵也悄悄爬上了两朵红云。
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打马向前,走到了姜遥岑的前面。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缓缓向京城的方向行进。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声鼎沸,一派繁华景象。
然而,在这份喧嚣之中,他们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旋律。
最终,他们携手回到了那座挂着“五安县主府”的宅邸前。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门上,为这座府邸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安宁。他们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尽在不言中。
*-*-*
两人已经脱去白天所有为婚仪准备的礼服,现在只穿着寝衣,可是苏如画忽然感觉有些紧张。
姜遥岑用手牵了一下苏如画,可是苏如画出于身体本能的一躲,他马上知道了她的紧张。
其实他自己也有一点,虽说在军中圆过房,不过匆匆,这一别又是一个多月。
略一想姜遥岑就有了主意,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苏如画,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那银子真让兵部收?不怕兵部挪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忧虑。
苏如画闻言,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什么意思?这银子兵部还会动?那可是将士的烧埋银,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抚恤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双手紧握成拳。
姜遥岑低下了头,目光闪烁,似乎在回忆着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名目有很多,把碎银子熔炼成整块的火耗,过一级官吏,都会巧立各种名目,截流下一部分。最后下去分发的,还要扣下跑腿钱。”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官场腐败的痛心疾首,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苏如画的心上。
苏如画皱紧了眉头,双眼紧盯着地面,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认真聆听着姜遥岑的每一句话。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透露出她内心的波澜。
姜遥岑见状,心中更添了几分怜惜与敬佩。
他继续说道:“以宏治初年的山阳县赈灾款案为例,山阳县令在收到朝廷下拨的赈灾银子后,不仅胆大到直接克扣了大量银子,还暗拿出赈灾银中相当一部分贿赂其他官员。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掩盖自己贪污的行径。”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愤慨与无奈。
“更为可恶的是,”姜遥岑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当监察御史发现其贪污行为,并写好上疏准备上报时,山阳县令竟买通下人将其毒死,并伪造了自杀现场。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们都作的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他的声音中满是义愤填膺。
苏如画听着姜遥岑的讲述,紧锁着眉头,眼中闪烁着不解与迷茫,她轻声追问:“后来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事的结局。
姜遥岑缓缓说道:“后来皇帝亲自过问此事,我长兄受命前往山阳县,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查明了此案,将那些贪官污吏绳之以法。”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兄长的敬佩与自豪。
苏如画听后,轻轻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无助:“可如果兵部都不可信,我还能信谁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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