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虽然偏心王乐薇,但她也是浸淫后宅之人,不敢真当王乐薇是心思单纯之辈。
柳文茵肚子里有谢家的血脉,是安哥儿的亲骨肉,无论如何,都得保住了。
道:“安哥儿是男人,怎能成天困在后宅,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如换我陪文茵来吧,也好提点提点她。”
王皇后拒绝,“知道的是柳氏来乐薇跟前,侍奉主母,不知道的还以为乐薇仗势欺人,连婆母都得来跟她请安,这要是传了出去,乐薇还怎么做人?小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做长辈的,还是不要干预太多。”
谢夫人也有些恼了,说来说去不就是欺负安哥儿不懂内宅里的弯弯绕绕,好糊弄吗?
柳文茵怀着身孕,现如今都已经七个多月了,就算想为难她,再等三两月又何妨?
为何要把事情弄得如此难看?
要是孩子出了差池,谁来负责?
不敢对王皇后心生不满,只能把这笔账算在王乐薇头上。
要是她的孙儿出了意外,王乐薇就等着被休出家门吧!
反正她有个厉害的姑母,没了谢家,她也能仗势欺人,去别家作威作福!
王乐薇还沉浸在得意之中,没发现婆母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低眉敛目,语气温和道:“文茵妹妹要养胎,日日来清风院也不合适,夫君何时有空,她便何时来吧,若夫君公务繁忙,不来也行,左右我这里不缺伺候的人。”
这话说得大度,但没人因此感动。
老太君和谢夫人看懂了本质,谢安也觉得王乐薇怪怪的,既然不缺伺候的人,为何还要让文茵来清风院?
如果真是教规矩那么简单,请教习妈妈不也是一样的吗?
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王皇后淡淡道:“妾室有侍奉主母之责,柳氏虽然是平妻,但该尽的责任不能推辞,听说前几个月她都没来主母跟前请过安,这是在打乐薇的脸,不把嫡妻放在眼里!本宫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做到纵容柳氏的。”
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忧愁,“乐薇子嗣艰难,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你们也别觉得本宫是在为难柳氏,我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谢安的嫡妻是乐薇,谁都不能爬到她头上去!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为亲侄女考虑,想必你们是能理解的吧?”
王皇后把话挑开,谢家人本来就没有拒绝的权利,这会儿更加无话可说。
“给柳氏把脉吧,她生的孩子就是乐薇的孩子,必须得照顾好了,不能有差池。”
柳文茵心里不安,求助地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颔首,“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把把脉也好。”
至于把孩子给王乐薇?
老太君眼里闪过嘲讽,孩子就是文茵下半辈子的依靠,若被养废了,或是跟文茵不亲近,文茵该怎么办?
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让孩子养在王乐薇跟前。
孩子在锦绣堂,她们还能来抢不成?
皇后的身份是尊贵,但也没有过多干涉别人家务事的道理,若事情闹大了,吃亏的不一定是谢家。
在后宫沉浮多年,王皇后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眼下王乐薇小产伤了身体,他们谢家愿意退让些许,但若以为他们是软柿子,一而再地试探,甚至拿孩子做文章,谢家也是不依的。
有老太君发话,柳文茵才让太医给她把脉。
她乖巧地坐在那儿,微低着头,看起来温婉又懂事,谢安愣愣地看着她,方才文茵没求助他……
文茵越来越疏远他了,谢安知道这不是错觉。
他知道症结所在,但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王乐薇是他明媒正娶迎进门的正妻,其中牵扯着家族利益,还有朝堂上的争锋,不能随便和离,更不能随意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