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新地方,柳文茵没法自在地泡澡,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了浴房。
小月随她一起来了侯府,包括在韶光院伺候的老人,有一半也陪嫁了过来。
她们的卖身契被老太君交到了柳文茵的手里,往后,便是她的人了,要怎么安排全凭她的心意。
在外间绞干头发,柳文茵才轻手轻脚进寝房,陈景亭受了重伤,精力不济,此时正昏昏欲睡,每次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他就重重地呼吸,用疼痛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
“怎么还没睡?”
柳文茵坐在床边摸陈景亭的额头,大夫交代过,受了重伤的人容易发热,平时得多留心。
陈景亭蹭了蹭她的手心,“想等你。”
这样的他,让柳文茵又欢喜又心疼,低声哄道:“我回来了,安心睡吧。”
陈景亭拍了拍里侧的位置,“上来。”
柳文茵点头,担心会碰着陈景亭的伤口,打算从床尾上榻。
只见男人长腿一伸,不满地抱怨,“怎么不从我身上过去?绕过我,是不愿意碰我吗?柳文茵,我们已经成亲了,碰我是你该做的。”
柳文茵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道:“侯爷受次重伤,颅内也跟着患病了。”
和柳文茵相处的时间越久,她与记忆中的模样便越重合,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他爱的模样。
陈景亭莫名失笑,笑得胸膛都在震动,“再骂几句,我爱听。”
从小到大,柳文茵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真不知道陈景亭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喜欢被人骂!
嗔了他一眼,“你真是病得不轻!”
陈景亭点头,“所以你好好地在我身边,约束着我,不要让我出去外头祸害别人。”
柳文茵不听他的胡言乱语,从床尾上榻,绕过陈景亭进了床里侧的位置。
她身上穿着火红的寝衣,扣子系得整整齐齐,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有几缕不听话的跑到了胸前,明明未施粉黛,但在昏暗的床帐之中,她就是那朵最娇艳的牡丹花。
陈景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那只软若无骨的手再次覆上他的额头上,她靠得很近,陈景亭能闻到淡淡的花香,被她的体温氤氲,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如果没有受伤,此刻定是……
“是不是发热了,怎么脸这么烫?”
柳文茵凑得近,能看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心下一急,就要去喊大夫。
陈景亭拦着她,瓮声瓮气道:“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柳文茵懂了,哼了一声,“血气方刚?就没见过比你虚的新郎。”
陈景亭咬了咬牙,最后也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记了一笔账。
等伤好了,他得身体力行地辟谣!
生怕夫人嘴里会说出更让他受伤的话,陈景亭小心地侧过身子,把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盖在柳文茵的腰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