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徐婆惜来了。
玉尹取出《牡丹亭》的谱子,在庭院里咿咿呀呀拉响,指点起徐婆惜的唱腔。
前面曾说过,徐婆惜是太仓人,虽离家日久,却难免带着些太仓的口音。若平日里说话还好,可一旦开了腔,便无法掩盖。这倒是正合了后世昆曲的一些特点,要知道那昆曲最初,也正是从太仓小曲演变而来。这一点,徐婆惜有天然优势。
这唱念做打的功夫,不需玉尹传授。
关键是在唱腔上,徐婆惜还需要进行一些专门练习。
玉尹倒是想了一些办法,比如后世一些练气发声的基本功,先教给徐婆惜练习。
然后又尝试着让她唱上一小段,一点点的加以改正。
玉尹不会唱昆曲,却认得一些昆曲大家。
所以对于昆曲的特点,也都了然于xiōng。而徐婆惜呢?底子极好,人又非常聪明……
对牡丹亭这出折子,她也下过苦功夫。
从得到了曲谱后,便一遍遍的阅读,加强其中的理解。
一来二去,只一个晌午的功夫,居然唱的是有模有样,得了其中三昧。
至于其他人的戏份,玉尹不想过问,想必封宜奴等人听了徐婆惜的唱腔之后,自然能够想出办法。
唯一让玉尹感到不舒服的,还是这时间的安排。
“婆惜,和你商量一件事。”
“请老师吩咐?”
“人道这一日之际在于晨,白天大家都忙于生计,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做……教授婆惜本是我份内之事,可这样一来,却也耽搁许多事情。能不能把这时间调整一下,婆惜晚上来学?这样一来,我也能错开时间,不至于太过紧张,不知可否?”
徐婆惜想了想,觉得玉尹说的也有道理。
“老师说的极是,便依老师所言。”
“不会耽搁婆惜的事情吧。”
徐婆惜温婉一笑,“自从前月,姐姐便不让婆惜献艺了,说是要全力准备年末花魁比试。
从现在开始,到入冬之前,婆惜夜间都没甚安排。”
嗯,入冬了,大家也都闲下来了。
而花魁大赛的竞争,也将进入高潮……先潜心学习几个月,争取到时候一鸣惊人。
封宜奴想来打得便是这么一个主意。
玉尹倒也不觉得奇怪,见徐婆惜同意,自然也非常高兴。
午饭时,燕奴从铺子回来,还带了些酒菜饭食。
徐婆惜也帮着燕奴拾掇了一阵子,和燕奴在厨房里吃了饭,还把碗筷清洗一番,这才告辞离去。
“小乙哥,方才婆惜说,以后要晚上来学习?”
“嗯!”
“奴有个主意,不知道当不当讲。”
玉尹诧异的看了燕奴一眼,“九儿姐今天怎恁不爽利,说话也是吞吞吐吐。有甚话,说出来便是。”
“奴觉得,婆惜对大郎,并非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