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不断的蒸腾起来,祁欢的身体又笼罩着谢晏晏,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又贴近她的耳垂,然后他暗哑的气声随着他的吻一并流淌出来,“痛吗?”
谢晏晏有些茫然,“嗯?”
“上次,痛吗?”
谢晏晏感觉血液唰得冲到了头顶,这个小变态又在说什么了不得的话?可她刚要推开他,却被他一下吮住了脖子,“我记得上次你也哭了一哭,”他的手从容不迫的滑到她的领口,有些粗暴的剥开她的领口,滑入她贴身的纱裙,“不过一日,又要叫你哭了。”
他的吻顺着脖颈一路逡巡,她能感到他不断攀升的温度,晏晏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一口大锅上,文火武火交替的烹熬着,熬得她每一寸都筋酥骨软,祁欢的动作却愈发细腻,今夜他的行为全然在她意料之外,她攒出声音来想要拒绝,刚模糊的叫一叫他的名字,唇就被封住。
他的吻很凶猛,噬咬舔吻,像要将她吞进肺腑,偏偏将人引得如此情动。
她压抑着喘息,却被他牢牢掐住,忽然他却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身体突然冰冷了一下,接下来便失去了意识。
晏晏连忙清醒过来,一手搭上他的脉门,一手凝结真气,徐徐向他体内输入,祁欢的身体真的很弱,多年的不见天光与营养不良都在摧残着他的身体,加上他毫无章法的修习那些古书上的武功,奇经八脉凌乱不堪,皆因他有一念执着复仇,才强行催动这些修偏了的内力为他所用,迟早会引发反噬。
但是反噬来得如此突然,也是奇怪。晏晏从身上取出一只白瓷瓶,然后倒出一颗小还丹,给他送服下去,蓦然想到他在宫宴上中的诡异春药慎血胶,若当真是万千少女血所练,如此大阴之物,大约也是激发了他体内乱窜的真气,提前爆发出来。
这一次伤得如此之重,若不是有她在,只怕轻则致残,重则致命。然而就算是小还丹也只是能保住他的性命,至于那些武功,必须要全部废掉,再重新打通经脉,重塑真气,这其中的苦头,还是要祁欢自己来承受。
晏晏心中不由得升起将祁冀捆起来,再喂一壶慎血胶,然后挂在城门上三天三夜的想法。
她转头又看向祁欢,他此刻平静的躺在床上,面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不晓得做着什么梦,眉头时不时就会拧在一起。
晏晏便拿出结魄琴,坐在床边,轻轻弹奏起来,五彩光晕宛然流出,琴声若流水一般温存的抚慰缭绕着他。晏晏也有些意外,她从前并不晓得自己的琴声中有了这么多情感,似乎不只是以音律引魂结魄,而是生出了疗愈安抚之力。
这一晚,整个将军府乃至周围的邻居都睡得非常好,大约连一个梦也没有做过。
自然更无人能得知谢晏晏这一晚的去向。
祁欢睡着之后她越想越生气,觉得对付祁冀这种人,如果明刀明枪,简直是对这个混蛋的羞辱,于是她直接潜入了皇宫,一路来到了祁冀居住的永延殿的屋顶上,准备念个五官搬家咒,让他失去五官几天,先尝尝她的手艺。
今夜无风,月亮很大,晏晏着手掀起一片瓦片,刚要往里面看,余光却突然瞥到不远处有一簇烟,腾腾而起,直上直下,散发着诡异的阴郁之气。
晏晏一凛,那正是凤来宫的风向,这奇怪的烟似乎是妖族的法术!她腾起身体几步到了凤来宫的房檐上,果然此处悲风盘旋,隐隐传来一股燃着的奇异香氛,甜腻而带着死亡的味道,便是这种香引来了四处的怨念,便纠缠的如黑色发丝一般,进入了正殿。
晏晏蹙眉,拆开一角瓦片,向内看过去。
谢后端坐在凤座上,目下是躺在藤椅上的太子,他一脸忧愤又一脸期待的看着大殿中央的一个人。
那人紫色道袍青黑面庞,脸颊干瘦无肉,一咧嘴满是獠牙,生得诡异之相,如今正站在一个祭台前面,祭台上摆着三牲祭礼,朱黄纸符,桃木剑,还有一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他手里还拿着一只奇怪的铜镜,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香炉,那些怨气便是被这铜镜吸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