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关于孩子的事。”
祁烟揉揉山根,朝后靠住椅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他面前隐藏疲惫了。
因为他不喜欢,他会哭。
沈饶半坐在她办公桌上,修长的指尖随手翻着那些研究报告。
今天这事,确实有点震惊他了。
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一个惊世的概念实现,并完善。
白娅,确实是毋庸置疑的绝世天才。
“你怎么想的?”祁烟把问题抛给沈饶。
“我有你就够了,”沈饶放下那些资料,上一秒他可以为此震撼,下一秒也可以弃如废纸,“你如果不想要,我们就不要,不需要顾忌我。”
祁烟抿着唇目光悠远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不顾及他。
元老会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但她也不能是被逼着决定一个孩子的诞生。
那对孩子并不公平。
沈饶看出她有顾虑。
“阿烟,你在纠结什么?”
祁烟低下的眼眸,摸着真皮座椅的扶手,温润的触感摸起来很顺手。
“我在想,孩子会不会不愿意降生,会不会不愿意承担这份与生俱来的责任,而我又能护着到多久?”
“你变得多愁善感了,祁烟,”沈饶稀奇地歪过头看她,“我很少见你有这种表情。”
很难形容,大概是悲伤又或是怅惘,但更多的是一种‘温柔’。
祁烟似是无奈地抬眸。
“应该是因为有很在乎的人吧。”
她清透的瞳仁倒映着他挺拔的身影。
以前的她,死了便死了,所以她做事无所顾忌,经常以身入局。
因为庞大的祁家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他们只是被困在信仰和辉煌里不愿改变罢了。
而现在不一样了。
她有沈饶这朵离开她,便会迅速枯死的娇花,又要再有一个像他的小花儿,祁烟心里其实很没底。
在有关沈饶的事上,她总是小心再小心。
沈饶显然被她这句话取悦了,伸直长腿搭在她腿上,哼笑着解除她的顾虑。
“如果你想要,那孩子就由我来照顾,你不用操心,也不用担心孩子会不会不愿意降生——”
他顿声,直视着她,轻软着声音说:“祁烟,能问出这些问题,就证明你会是个好母亲了。”
他笑着晃晃腿,碰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