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竹应道。
“大伙儿用罢饭,今日便不必再作活了,自去歇着就是。明日起了,再去洒扫收拾。”温荆道,那院中一干下人无不感激告谢,欢欣和乐。
一切俱已吩咐罢,温荆方领了安月白向木居而去。
进木居那一刻,安月白却蓦的觉着面前一晕,幸而温荆与柳儿同时扶住了她。
安月白即刻站稳,与温荆相扶着坐下。
“柳儿,你下去罢,去帮厨房。”温荆和蔼道,柳儿应了去。
柳儿走后,温荆起身为安月白清盏沏茶,却一面止不住心疼道:“阿白,你身子底子本弱,如今愈瘦,在宫中时是一点不想着我,只顾糟践自个!”
安月白莞尔一笑,“左不过是饿得发昏,哪就这般脆弱了?况您亦如此,比着我,倒是伤得更重。”
“你我各自心疼,倒是两两相抵了。”安月白道,“可有一事,我却要问您。”
温荆返至安月白身畔,揽她靠上己肩,失笑道:“你是要问,为何沈江流要带我返朝?”
身畔这人,真真是一等一的缜敏,更是与她十足十的相契。
“我是求了玄竞真人,他亦疾速回宫面圣,还说要令门主护送您出朝。”安月白道,“可为何……”
“真人与门主那般情深,江流门主却不助他,反去西戎将您带回?”
温荆覆唇于她玉额,却觉出怀中女子颤栗,“我明明已令云觞去传话,助您离开……您为何还要归来……”
安月白语气稍促,抬眸间不由攥上温荆之袖,“您可知,当日我见着您……险些失了魂魄。”
“云觞已将京中情况告知于我。”温荆道,伸手抚上玉女泪颜,“你可知,圣上已下令带你回宫,为何却未即刻问罪?”
“他就是要胁您回朝罢了,您却真回了来。”安月白扑入温荆怀抱,任那人温柔抚上她发。
“不止如此。”温荆苦笑,“圣上终归是圣上。只怕他从要你入宫开始,便早已猜着了七八分。”
闻言,安月白登时起了身,却听温荆于她耳畔轻言道:“自始至终,吾皇都在逗你我玩。”
“姑娘与蓝烟孰真孰假、你我二人有无逾矩,于他眼中都不重要。”温荆道。
安月白咬唇,将那孟擎啸密召碧春,令东方凌验她正身,又如何以她古氏一族施压于她,与她作赌之事一一说了。
温荆只是听着,听罢却无奈摇头,对上她双瞳时,却不禁浅啄她唇:“杂家说与姑娘听就是了。”
“圣上令你回宫却不问罪,姑娘也猜得出,是不愿闹大,更愿保持姑娘与凌王妃如今的身份。”
“圣上密召碧春后,大抵就已想定你我之事。左不过是姑娘为着杂家,与蓝烟互换身份,逃了赐婚。”
“圣上之后再令东方凌去验姑娘,只是来探事实是否如他所想。”
“可姑娘完璧一块,圣上方知杂家亦是用了真情。”温荆言至此处,耳廓微红,“如今想来,圣上应当就是自此开始起了兴子,要试你我二人一试。”
安月白水眸对上温荆眉眼,一时稍惊,稍后开口:“那他之后作的那赌约,是料您定会为我而来,只是一时顽心要看您有几分真心?!”
“真人去面圣,本是为我而去,却见了皇上,与他一道配合演完了这出戏?!”安月白语速稍快,听温荆道:
“若杂家所想不错,正是如此。”
“可……可若如此,若圣上真想看戏,那您……”安月白一顿,听得温荆道:“现下想来,圣上要看,不论杂家情愿与否,都必定是要归来的。”
“可杂家还朝时,却并不能几日就猜到这许多。”温荆道,双眸中爱深若海,“纵然面圣九死一生,总要豁出命去为姑娘搏个生路。”
此言一毕,却被那少女封上唇吻。
呼吸相依,唇齿互摩间,二人俱是乱了心跳;
长睫盈泪,情爱尽汇此,合一此刻天地顿失。